“你敢!”雪芝想撥開他的手,但完全無用,“放手!放手!”
知道這樣吵鬧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如果坐下來認真和他談話,一定很快就會投降的。甚至說,只要她一抬頭看他的眼睛,就很可能會沒出息地撲到他的懷中。
“我記得很清楚,在靈劍山莊上,是你主動來抱我的。”上官透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那一晚你如此熱情,為何這麼快就變了?”
雪芝的臉很快紅到了脖子根。
紅若火焰的門,薄如蟬翼的窗紙。窗紙上有零散花瓣舞動的影子。
她深呼吸,謹慎而緩慢地轉移視線,凝視他的雙眸:
“你離開靈劍山莊的原因是什麼?”
上官透顯然十分震驚,抱著她的手都有些僵硬。他欲言又止,反反覆覆數次,都不曾開口。
蠟燭帶著一點光暈,散播開柔軟的光。光照映在兩人臉上,是一種可以將冰雪融化的溫暖。
雪芝一動不動看著他,眼神卻十分冷冽:
“我要聽真正的原因。”
“因為……林莊主認為我引誘林奉紫。”上官透看著別處,不由自主地蹙眉。
“問題是,你引誘她了麼?”
“沒有。絕對沒有。”上官透儼然道,“希望你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
雪芝原想問他是否喜歡過奉紫,但忍住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累了。”
“……既然如此,早點休息。”上官透輕輕擁抱了她一下,又看了她許久,自個兒回房了。
之後一日,雪芝不曾開口詢問此事。但依然十分介懷。終於在第三天早上,她決定去一趟靈劍山莊,親自詢問林奉紫。
清晨。雪芝剛一到山莊門口,滂沱大雨便自雲中注下,畢畢剝剝,披打著芳菲園林。忽然驚雷響起,雪芝在門口打了個哆嗦,重重扣了幾下山莊大門鐵環。
很久才有人過來開門,見到奉紫,幾乎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
屋外雷雨交加,天冷了些。奉紫披了一件薄薄的金絲小褂,趕忙也拿了一件外套遞給雪芝,笑得很開心:“姐姐,外面雨下這麼大,你身上都有些溼了……”
雪芝一向不大會做人,都沒個噓寒問暖,便開門見山道:“我就是來問一下,上官透對你做過什麼事麼。”
奉紫正低頭整理雪芝身上的外套,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然後,她慢慢說了一句話。
與此同時,半敞著的門外,又一聲轟雷響起。蒼天幾乎被劈裂,整個大地都彷彿為之燃燒。
雪芝聽見了她的話,但她知道自己聽錯。
彷彿等了百年。
雷聲終於停止,雨聲又淅淅瀝瀝覆蓋了世界。
雪芝這才轉眼看向她:“你剛才說什麼?”
“他□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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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凝聚成一團團沉重的鉛,又彷彿會被閃電撕碎。巨雷的餘聲滾過低低的雲層。夏日的驟,灰暗的天,好像它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雷聲一陣陣,不停息,每一下,似乎都在直擊著柔軟的心臟。
兩張白淨年輕的臉,竟露出了相似的神情。兩個生長在截然不同環境中的女子,竟像是心有靈犀的雙生子。
雪芝無心擦拭臉上的雨水,唇色蒼白。
“他真的……做過那樣的事?”
“嗯。”
奉紫倒是若無其事,替雪芝理好了衣裳,又徑自走到茶座旁,替她沏茶。雪芝的目光隨著她移動,身體卻像是給人點了穴,動彈不得。
門外,池沼水橫流,荷花紅妝凌亂,如同奉紫額間一點殷紅。茶霧繚繞,奉紫抬起了玉華一般清秀的臉:
“其實姐姐和上官透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若你是別人,我不會告訴你這件事。”
奉紫虛著眼睛。
從這裡眺望,屋外極遠處,有一個較高的多角小樓。反翹帶勾的樓角在大雨中,顯得有些朦朧,卻又相當精巧。
她以前就住在那裡。
後來搬到這裡,完全是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
當時,靈劍山莊女弟子還很多。那一次事過後,林軒鳳才找了藉口,說女弟子比較適合雪燕教的武功,把大多數女弟子轉到雪燕教。
“其實那個時候,我沒有太大感覺。”奉紫笑道,“年紀太小,只記得很痛。可惜,那件事過後,我爹還有教主對我的要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