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威道:“傅嬸兒,狄村怎麼走法’”
傅夫人道:“狄村在‘首義門’外八里處,從這兒去該往北,約摸五六里遠近。”
李德威站起來,道:“您跟霜妹妹在這兒等……”
傅硯霜霍地站起來,道:“我跟李大哥‘塊去。”
李德威道:“不,霜妹妹,老人家不能沒人照顧。”
的確,怎麼能讓……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一個人留在這空無人跡的“晉祠”裡。傅硯霜沒有再說話。
李德威衝博夫人一躬身,道:“傅嬸兒,我去了。”
轉眼望向傅硯霜道:“霜妹妹,請小心照顧老人家,我熄燈了。”
抬手一指徑向著神案點了過去,剎時,大殿裡又是伸手難見五指的一片漆黑。
只聽大殿裡響起了兩個話聲:
“哥兒小心!”
“李大哥小心!”
卻沒聽到李德威回答。
隨聽到傅夫人道:“硯霜,走遠了,你李大哥是你南宮伯伯的衣缽傳人,一身所學恐怕在當世一二人間。”
傅硯霜道:“我要有李大哥這樣的身手,爹也不會遭難了;說什麼我也得讓李大哥教教我武功。”
(就因為她有這麼…念,後來才成為“洪門天地會”的雙龍頭,也使得“洪門天地會”成為漢族世胄,大明遺民中,反清復明的一支主力。)
口 口口
“狄村”不算小,差不多有百十戶人家。
這時候家家戶戶十之八九都熄燈了,只有一兩個地方還亮著燈,這亮燈的幾個地方中,有一個在村子西邊。
村西緊挨著幾株大槐樹下,有這麼一戶外頭掛著招牌,可是已看不清招牌上寫的是什麼字的人家。
兩扇門敞開著,燈光挺亮的,卻透射到外頭。
裡面擺了幾張方桌子,有一張方桌上圍坐著五六個黃衣漢子,袒胸的袒胸,露臂的露臂,正在那兒猜拳行令。“三桃園”、“哥兒倆好”地大呼小叫著、鬧著。
桌上杯盤狼藉,酒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旁邊站著個身穿粗布衣褲的老頭兒,垂著手,哈著腰,一付唯恐侍候不周的模樣,看上去好不可憐。
這五六個黃衣漢子正在那兒嚷著鬧著。
在村於寂靜的夜裡,分外的響亮。左右鄰舍沒人出來於涉。
驀地裡一陣狗叫由遠而近,那狗叫聲嗚嗚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在這寂靜的時候,好不刺耳難聽。
五六個黃衣漢子一怔,剎時都靜了下來。
“孃的,這哪是叫?分明是哭!”
“哼,黴氣,我他孃的,景討厭聽狗哭了,一聽見這玩意兒,就頭皮發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哼,好出息,一天到晚在刀上舐血,在死人堆裡打滾,居然聽見狗哭就害怕,行了,別天南地北的跑了,回家鑽被窩抱老婆去吧。”
“嘿,有老婆我還會往外跑,這一跑可跑對了,今兒個到這兒,明幾個到那兒,看上哪一個,哪一個就是我老婆,一天換個,高興起來一天換好幾個,多好。”
這番話引起一陣肆無忌憚的得意大笑。
“你小於從穿了這身衣裳之後,到如今換了幾個老婆了?”
“哈!那還算得過來,把腳指頭算上都不夠。”
又是一陣粗野驕狂的大笑。
“喂!我說馬老:呀,你吃過狗肉沒有?”
“吃過啊,怎麼設吃過,那一年在陝西,天下大雨,糧都讓水泡了,大夥兒沒吃的,逮著什麼吃什麼,只差設吃人了。”
“難怪你怕聽狗哭,我說馬老二,你聽說過沒有,狗最怕吃狗肉的人,就跟長蛇、蠍子怕專吃五毒的人,可是一旦吃狗的人倒了運,他就會常聽見狗叫,常聽狗哭還不要緊,他可得留點神.狗會索命。”
“狗還會索命呀?
沒聽過……”
“哈,多麼新鮮啊,狗這東西最靈了,一天到晚往亂墳崗跑,吃死人.啃骨頭,沾了一身的鬼氣……”“去你媽的,別嚇人了。〃
“嚇人?哼!哼!你聽聽,狗哭聲是不是越來越近了。”
可…點也不假,狗哭聲一陣陣由村南往村西傳,越來越近!
“嘿!可真是越來越近了,真他媽的邪門兒啊,難不成真是來找馬老二了。”中等身材,臉上有幾十麻坑兒那一個,剛才還一腔的酒意。如今臉色發了白,兩跟瞪得圓圓大大的,一臉的不安。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