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有石碑二十餘方,刻有歷代進士名錄,其第一名為唐中宗時進士張莒。
白居易詩云:“大雁塔下顯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
當年開科取士,躍登龍門,莫不以題名“大雁塔”下為榮。
如今這座“慈恩寺”內住著一夥人。
這一夥人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而是一夥俗客。
這夥俗客有一個共同之處——
那就是他們不分男女,一律白衣。
白衣是白衣,不過它不同於“菊花島”那種白衣,既不是對襟的,釦子也不是純銀打造的。
只是,人無論男女,他們的領口上都繡著一朵小小的“蓮花”!
“慈恩寺”的後院,有不少禪房,曲徑通幽處,禪房草木深,倒也十分清幽。
大黑夜裡,四下裡靜靜悄悄的,唯獨一間大禪房裡亮著燈。
房裡有燈,門掩著,門裡不時透出一陣男女的嬉笑。
男的笑聲聽起來有點蒼老,女的笑聲聽起來卻很年輕,格格格,吃吃吃的,是有人在膈肢她,正搔著她癢處,笑得讓人聽起來混身不舒服,笑得能讓人銷魂。
她正笑著,後院裡進來個人,是個近卅歲的白衣客,頎長身材,人長得俊逸灑脫,算得上個少見的美男子。
他進了後院,直奔那間亮著燈的禪房,笑聲一陣陣的透出,他臉上沒一點表情,沒聽見似的,八成兒是聽慣了。
他在滴水簷前停了步,然後跟個沒事人兒似的揚聲發話說道:“老神仙,弟子求見。”
禪房裡的笑聲馬上停了,裡頭傳出個蒼老的話聲:“進來。”
那俊逸白衣客恭應一聲,跨步上前。
門開了,禪房春暖,好一幕綺麗情景。
這間禪房佈置得相當華麗,不亞於大戶人家的臥房。
中間一張小圓桌,桌上擺的是殘酒剩菜,桌邊坐的是紅顏白髮兩個人。
紅顏,是個廿多歲豔麗嬌媚女子,這女子不但有一張妖嬈冶豔,十分動人的臉,而且有一付動人的身材。
她,半裸著坐在那位白髮的腿上。
那位白髮,是位白衣老者,五六十歲年紀,長眉細目,長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只是那雙手太不老實了,像是那女子拿了他什麼東西藏在身上不還他一般,招得他上下其手,到處亂搜。
其實,看那女子身上所穿少得可憐的衣裳,哪還有能藏東西的地方。
白衣客像沒看見眼前這一幕,臉上沒表情,可是他兩眼之中卻透著一絲絲異色,有點像火。
是嘛,他又不是個木頭人。
著火之下,眼見這幕情景,有幾個能無動於衷的。
他冷著臉,向正在搜東西的白髮老者躬了躬身:“老神仙!”
老神仙似在當神仙,連頭都沒扭過來。
倒是那妖媚女子水靈靈的勾魂妙目一瞟,風情萬種,極盡嬌媚:“大師哥,什麼事兒呀?”
白衣客的一雙目光沒往她身上看,道:“我來稟報老神仙一聲,八師妹派出去的人讓人家截下了,一直沒見回來。”
老神仙不要東西了,霍地轉過臉來道:“怎麼說?”
那妖媚女子吃吃一笑,伸出根水蔥般玉指,一下點在老神仙的腮幫上:“哎呀,您耳沉哪,大師兄說,八師妹派出去的人讓人截下了,至今沒見回來。”
老神仙雙眉一聳,道:“怎麼,楊宗倫那兒還會隱有有道行的人?”
白衣客道:“這個弟子不清楚,弟子只知道八師妹派出去的人讓人截下了。”
那妖媚女子嬌笑說道:“老神仙,我沒說錯吧,你輕看楊宗倫了,聖上封疆的大員,統率西五省兵馬的都督,府裡頭怎麼會沒一兩個能人呀,我早就說讓您親自施法,您偏纏著我不放,現在怎麼樣,出師不利,多短人的志氣呀!”
老神仙道:“我先只以為楊宗倫府或許有一兩個武林能手,可是我沒想到……”
“老神仙。”那妖媚女子道:“現在‘長安’八方風雨齊會,想不到的事多著呢,那東西關係重大,您可別這麼大意了,萬一那東西要讓別人拿了去,咱們可就白跑這一趟了,又怎麼向教皇交待呀,您說是不是?”
老神仙兩眼之中現了兇光,一點頭道:“好吧,我親自施法,我要跟楊宗倫別別苗頭鬥鬥法,看看到底是他行還是我行。”
妖媚女子嬌笑一聲道:“今夜不行吧,老神仙?”
老神仙兩眼兇光倏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