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感覺自己的眼淚快要掉下來,強烈忍著,因為害怕被那個高個男孩兒看到自己這副窘樣,所以趕緊埋下頭。
“唉,”那背影又嘆了口氣,哽咽地說道:“小星,你娘她……能在天譴之前死去真是太好了……”
“爹爹……”小星喚道,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
“哼,鼻涕蟲!”旁邊高個的男孩兒低聲咒罵了一句。
小星看了看他,有些羞愧地別過臉去。
“如果讓她看到咱們在天譴中死去……”那背影說著沉默半晌,方才說道:“還不如就讓她這樣死去的好。”
“爹爹,咱們……真的都會死麼?”小星怯怯地問。
背影沉默著沒有回答。
高個男孩兒道:“爹爹,你不用難過。反正咱們一家人已經團聚,就算是死,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又是好一陣沉默,背影突地說道:“不行,你們兩個,得活一個。無論如何,得活一個。”
高個男孩兒一怔,哽咽著喚道:“爹爹!”
小星問:“爹爹,你不是說咱們身上的妖氣太重,活著只會引來天譴麼?”
背影嘆息著,沒有回答。
起風了,很大,漫天的黃沙飛舞,爹爹高大的背影開始變得模糊,小星忍不住揉揉眼睛。高個男孩兒拉起他,朝那高大的背影走近。
噼!叭!
景飛雪一個哆嗦,猛地驚醒,發覺自己躺在客棧溫軟的床鋪上。窗戶被風吹開了,來回打在窗框上,發出噼叭的響聲。
剛才的夢境似真似幻,景飛雪不自覺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這才起身將窗戶重新關好,重新躺下去,感覺枕頭底下硬硬的,想起他在臨睡之前將《妖王契》放在枕頭下面,心裡不自覺咯噔一下。凡是成形的妖怪,不管是生是死,都會記載在這《妖王契》上。
景飛雪微一猶豫,將《妖王契》從枕頭底下掏出來,慢慢地開啟。
最右首那三個大字“妖王契”復又在景飛雪眼前展現,景飛雪仍舊繼續展開竹簡,往左跟著是三個金色小字:龍王敖,後面跟著幾排更小的金字,記錄的是龍王敖的生平;再往左是一排排銀色小字,鷹妖飛天,後以更小字書寫其生平;狼妖奔鳴、虎妖千生……
每個妖王均以金字書寫,其旗下妖族則以銀字書定寫。
景飛雪一排排的看下去,驀地,“鳳王白蓮”四個金字映入眼簾,景飛雪心頭一緊,繼續往下看,一個熟悉的名字赫然出現:白月。
關於白月的記載只有一句話:鳳王白蓮生長子,乃白蓮生與鵬妖雨治所生。
景飛雪已感汗水溼透脊背,但仍舊不忍放下《妖王契》,接著看下去。
白星,鳳王白蓮生次子,乃白蓮生與凡人秋月所生。
147 虛空異響
“小鵬,那個白月……原來一直和你們在一起麼?”第二天一早起程,景飛雪忍不住問。
花思雨咒道:“哼,那傢伙簡直無孔不入,現在又和黑鵬套上近乎了。”
“那個白月啊,”小鵬撓撓腦袋,“只是前一陣子才來找我爹爹的。”
他總是站在景飛雪肩頭,任憑景飛雪帶著他一忽兒高一忽兒低地飛行。風兒從身畔掠過,揚起他白色的羽毛。有時他也會扇扇翅膀,但只是在景飛雪頭頂歡快地盤旋幾周,便又落在他肩上。
景飛雪還沒有把大鵬被封印的事告訴他,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雖然小鵬總喜歡發脾氣,又常常做些挑肥揀瘦、挑撥離間的小勾當,但這些在景飛雪三人眼裡,都只是一個小孩子調皮的表現罷了,所以三人誰也沒有和小鵬真的動過氣。
有好幾次,景飛雪都差點把大鵬的事脫口說出,但看到小鵬那副純真歡快的模樣,便又把這話生生地嚥了回去。最後,景飛雪決定遵守和翟清風等人的約定,保密!
“白月……也是妖麼?”景飛雪又問。
“誰知道呢?”小鵬道,“他身上那股邪氣,說是妖又不是妖,分不清他是什麼。”
花思雨道:“大人,難道以你的天潛力也感覺不出他身上那股邪氣是什麼嗎?”
景飛雪沉默不語,心中嘆道:是啊,除了感覺到是一股邪氣之外,根本感覺不出它屬於什麼。是妖?是鬼?是魔?又好象全都不是。
阿寶突然說道:“我倒感覺他是一個帝族天神。”
“什麼?”花思雨驚道。
阿寶道:“有一次,他派出了幾個分身,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