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皇宮,眼神中有些憂鬱,低聲說道:“到了九代,如果神力還不能恢復,就徹底淪為凡人了。”
皇帝抱著皇子歡快地晃來晃去,不時的努起嘴做個親暱的動作,一會兒晃到門口,見門外大雪紛飛,便把懷中的嬰兒舉起,讓他的眼睛對著門外的大雪。但那孩子剛剛出生,不知道欣賞雪景,大眼睛雖然睜得老大,卻似只看到自己肥嘟嘟的小手。他把它塞進嘴裡用力吸吮。這在他似乎是最快樂的事,因為他的另一隻手歡快地舞動起來,不一會兒,他的兩隻腳也開始不老實了,不停地蹬來踹去。
“啊,好歹也是你們景家添丁加口,你不去問候一下麼?”薄唇戲謔地問。
花白鬍須悶哼一聲,轉身正欲離去,驀地,愣在了那裡。那嬰兒蹬開了裹他的小被,兩隻小腿正在被子外面不服氣地舞動,而裸露的左腳腳踝上竟有一顆白色的星形印記。他瞪大眼睛看著那顆白星,“怎麼會……”
其餘兩人發現他的異常,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眼睛霍地睜大。“一星白帝的標記!”薄唇驚道,“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身上?”
“難道是那顆流星珠竄到了他身上?”藍眼睛思忖道。
薄唇道:“可是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神力!”
花白鬍須沉吟片刻,仍舊轉身離去。
藍眼睛叫住他:“等一等,難道不管那顆流星珠了?”
花白鬍須道:“它的神力已經完全消失了。”
薄唇憂心道:“那孩子沒有神力,萬一流星珠真的竄到了他身上,他恐怕會死在這股外來的神力之下。”
一陣沉默過後,“那顆白帝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胎記!”花白鬍須說完往空中一閃,不見蹤影。
薄唇撇了撇嘴,皺眉道:“怎麼說景輝也是他弟弟啊!”
藍眼睛道:“話雖如此,景輝這一脈已經徹底淪為凡人了。”
“凡人怎麼了?”
“對於景家來說,這可是有損家族榮譽的事。”
“從四千五百年前修入天界到現在,景家已經出了六位黑白帝,另外還有十四個四星以上的白帝,天界內恐怕已經沒有哪一家能和景家抗衡吧!這還不夠榮耀麼?我真搞不懂景家的人。”
“不過……從天神徹底淪為凡人……”藍眼睛裡閃過一縷悽然,“這種事,在天界內……”
薄唇怔了怔,急忙轉變話題道:“走,咱們也回去吧!皇帝不急,急什麼太監哪!”
兩人在宮牆盡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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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喜得皇子,雖說這是他的第四子,可卻是嫡系的長子,嫡子誕生當天,皇帝就宣佈立此子為太子,取名連漫江。
“漫江?”皇后景菲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心底裡掠過一片陰影:為什麼叫漫江?難道他還想著吞滅江國麼?想到江國,景菲心中沉重,江國建國已有三百多年,經歷的風雨不算少,可是……連錦說,江國雖然富庶,但皇帝暴政,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早晚有一天會亡國。江國真的會那樣麼?
欣喜的皇帝正滿臉笑容地晃著懷中嬰兒,他已經睡熟,可是皇帝還是不願意放下他。此情此景,讓景菲略微開懷。
侍奉太監踮著腳輕聲走近,躬身施禮道:“陛下,剛才接到城西守將李維要報告,城外西山昨夜有隕石降落。”
“隕石降落?”皇帝連錦微現吃驚,是大喜還是大禍?他看了看懷中嬰兒,為什麼偏偏他也在這時候降生?但這絲驚訝在有人留意之前便在他臉上消逝,他大笑道:“哈哈……朕的皇兒也在此時降生,這真是天降祥瑞,看來朕立他為太子一點也沒錯。”轉頭對景菲道:“皇后剛才還怪我這麼早就昭告天下,立漫江為太子,這回你該不會再這樣說了吧!”
景菲抿著嘴微微一笑,低下了頭,心底著實擔心這個新降生的嬰孩。六年了,她嫁到雪國六年,才有了這麼個孩子,絕不能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皇帝欣喜若狂,昭告天下,太子降生之際,天降祥瑞,為表慶賀,將在西鸞殿大宴群臣,並令全國免稅三年。
七天後,江國皇帝景優得知雪國已立自己的外孫為太子,釋放了質子連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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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7年9月,雪國與江國再度開戰。
次年大年剛過,景菲站在東宮書房的窗前,悵然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鵝毛般的大雪讓她想起太子剛出生時的情景,她知道那已經成為永遠的過去。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