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問兇不問吉,道長只管說就是了。”
“小道就放肆了!”長虛說著,站起身,又認真看了看,沉思片刻說著:“公子的面相看,本是清貴,近日還有入仕之喜。”
“但是您臺閣發暗,有絲煞氣,不知府中可有殺妾之事?這事大妨了陰功,因此削了命裡俸祿,怕是日後連五品都不及。”
這公子臉上肌肉一抽,前年自己小妾端茶太燙了些,當時心情不好,責打了一下,不想此女體弱,又是心思重,又憂又怕之下就死了。
這事心裡隱隱有憾,此時一語道破,不由一陣懊悔,嘆息一聲說著:“這我也不是有意……”
這長虛注視了此人一眼,說著:“公子雖不是有意,卻也是一條人命,怎沒有懲罰呢?”
公子聽罷沉吟不語,默然自失,片刻後說著:“有補救否?”
長虛目光一亮,一閃即逝,說著:“天留一線,總是有補救,人力不行,就借於神力,我且借你一道神符,你回去供上,也許有轉機!”
說罷起身,到桌上提起筆,畫了一道神符,交給了公子:“這是安世大尊的神符,回去供養自有靈驗。”
公子小心雙手接過,取出十兩一個銀子奉上,說:“些須香火不成敬意,以後還有請教處!”
頓了一頓,又有點疑惑問著:“這神號有些陌生?”
長虛接了銀子,笑著:“這是古神,流傳不久,但裡面慈悲法力卻是不假,少許供養就有靈驗!”
說罷起身辭去,公子送到門口,又命一個小廝掌燈送了遠去。
但是才待著這道人遠去,這公子就露出冷笑,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呆呆盯視著遠處,良久嘆息一聲:“這些都記了下來了吧?”
“少爺,都記了!”有人應聲說著:“記了半個時辰了,一句話都沒有漏。”
“進來吧,把記錄給我看看!”公子吩咐一聲,端茶啜著,就見一人進來,把紙陳了上來。
公子微笑,溫聲說:“辛苦你了。”
說著,就取過紙稽核著,見了字不禁暗贊:“這遠房表弟,別的不說,單這份字凝重端莊,一見就令人忘俗,可惜和我一樣,都是命數不達,不能發達,以後要是有機會,還要提拔一下才是!”
正想著,就突聽見此人問著:“公子,這樣……只怕現在這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了……這廟觀裡有十幾號人,是不是有傷了些陰德?”
公子一怔,心裡頓時厭憎,剛才的憐惜立刻消去,回答的說著:“不這樣,你我怎麼能有機會呢?別忘記了,我何家今年又賣了一處田莊,這樣下去,沒有幾年,就會撐不住了,事急從權啊!”
說著起身,拍了拍肩:“我本有資格父蔭入仕,只是沒有多少錢打點,卻始終沒有排上去,只要撐過這關,得了機會,那就一切好說,到時再花費心思彌補就是了。”
“再說,看這名號,看這所作所為,怕不會冤枉了。”說到這裡,公子就是一笑,再不語言。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五色五氣誰能脫
時節步入溫春,萬物繁衍,青綠一片。
幾條畫舫在河面漂泊,歌聲隱隱,自有歌姬彈唱。
京都繁華,文人墨客來往不絕,踏著春天天光麗色,感受著大地勃發生機的韻律,卻是踏青。
一條畫舫,兩個身穿絲綢的貴家公子相伴而行,在船簷下,背對天光,觀賞著春天的景色。
“謝兄,你看對面畫舫上,那是位道人吧,當真有出塵之資,為什麼在畫舫煙花之地呢?”一個公子說著。
對面公子聞言看去,只見一個道人身披道袍,飄然出塵,這公子正欲看仔細,卻覺得眼前一面模糊,卻看不清楚了。
“咦,我看不清楚了?”這位公子驚叫連連。
“莫看了,也許是對面真人道法通玄,不願讓你在看了。”
畫舫上,盧蘭兒看著甲板上,對著河飲茶的王存業,有點撒矯的說著:“師傅,我們在這裡停留了好些天了,真的不回去麼?”
接觸的時間久了,她已經明白王存業是很愛護自己弟子,因此就不再和以前一樣嚴肅,多了幾分嬌憨。
這畫舫一時遊玩還可,住個十幾天就膩了。
王存業此刻打量了她,只見她眉目似畫,眸子清宛星辰,肌膚晶潤如玉,頂上有一絲絲紅氣溢位,不由讚歎。
自己修正的六陽圖解,對開發和改善潛質真是上佳,不過這紅氣並非是她修煉的位業,是七品女官的位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