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族地宮聖女殿內便熱鬧了起來。一群身著紫紅色衣裙的鼠族侍女在殿中進進出出。
此刻的仙兒已經在侍女的安排下端坐在梳妝檯前,一旁的侍女從首飾盒中取出一個茜紅色的提花錦緞蝴蝶結,就要往仙兒的髮鬢之間帶上去。
咬著下唇,仙兒看著那茜紅的顏色,終究還是開了口:“有素色一點的珠花嗎?我不想戴這個。”
聽到仙兒這樣說,侍女有些錯愕的樣子:“聖女,你以前最喜歡蝴蝶結了。這玫瑰提花的天蠶錦緞水火不浸,可是王后看到你回來特地為你準備的。你聞聞,上面都是玫瑰的香味,可是在玫瑰精油中浸泡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呢!”
聽著小侍女在耳邊說著的話,仙兒抬頭看著銅鈴中的自己,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容貌,在他人眼中,卻是另一個人。
見仙兒不在說話,只是盯著鏡子看,小侍女還以為她是在思量著這蝴蝶結帶上去好不好看。於是歡天喜地的就把那茜紅色的蝴蝶結往仙兒頭上帶上去,還邊說著:“聖女,你看,這蝴蝶結多好看啊!也只有我們聖女襯得起這蝴蝶結了。哦,不不不,是隻有這樣的蝴蝶結配的上我們聖女了。”
身後的侍女還在絮絮叨叨得說著什麼,仙兒卻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坐著,一動不動,任他們打扮裝飾。
半個時辰過去了,這些侍女才覺得把聖女收拾的妥當了,於是帶著裝飾一新的仙兒去給鼠後請安。
剛出門,便碰到了此時仙兒心中既想見卻又害怕見到的人。
灰白道袍的少年似乎是站在這聖女殿外有一段時間了,衣角上被晨露打溼,印跡還未乾透。
眼前的少女青絲挽起,茜紅色的蝴蝶結帶在髮間。薄荷青色的勁裝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精氣神,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容顏,就連腰間繫著的長鞭也一模一樣。
“靈兒……”少年的眼神呆滯,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卻被她的喚聲怔住,愣在原地。
“逗逗師傅。”明明是一樣的音色,卻是不一樣的溫軟。
仙兒眼看著逗逗眼神中的神色漸漸由呆滯轉為震驚,然後是失望和怨怒,最後是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青衣黃袍的年青男子站在不遠處,悠悠地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這些都是靈兒最喜愛的東西……”
她掐著自己的指尖,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低頭看到手指上的血痕,原來痛得麻木了,就感覺不到痛了。
轉身回到聖女殿,絲毫沒有顧及身後侍女的呼喊聲。她突然不敢離開這間聖女殿,不敢再見到他,甚至,不敢站在那陽光之下。
等到晚上,仙兒依舊是一個人坐在聖女殿中。蜷縮在柔軟的玫瑰花床上,一動不動,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
“靈兒,靈兒你怎麼了?母后來看你了。”身著深紫色錦緞長袍的鼠後推開了聖女殿的殿門,走入殿中。
看到蜷縮在床榻一角的仙兒,鼠後的聲音裡是擔憂,是心疼。仙兒在原地坐著,似乎是聽見了,又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
“靈兒,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怎麼連飯都不吃啊?”見到仙兒沒有反應,鼠後走到床榻旁邊坐下,伸手就來撫摸仙兒的額頭。
呆坐著的仙兒突然錯開了鼠後伸過來的手,那隻手便僵在半空中,沒有落下,也沒有移開。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仙兒看著那隻停在半空中的手,咬著下唇,輕輕弱弱地聲音:“我是仙兒……”
“哎……”鼠後的手動了動,放到了仙兒的發頂,這一次,仙兒沒有逃開。
“娘知道,這樣委屈了你,可是現在,娘想讓你留在身邊,也只能如此。靈,仙兒,你懂孃的苦心嗎?”撫摸著仙兒有些乾枯的長髮,鼠後心中酸楚,作為母親,她又何嘗不知道仙兒內心的難受。只不過,她出生在鼠族,是皇族的血脈,就必須承擔這些痛苦。否則,自己百年之後,又怎麼能放心地將鼠族大業交到她的手上?
在這撫摸下,仙兒沒有說話,咬著下唇,靜靜地樣子。
“你不是喜歡神醫逗逗嗎?”鼠後的話讓仙兒抬頭看向她。
看到仙兒的反應,鼠後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猜想沒有錯。於是開口繼續說到:“仙兒,你要知道他喜歡的是靈兒。如果你……”
聖女殿內,鼠後的話被聖女殿的大門阻擋在殿內,誰也聽不真切。
“來人,把飯菜端進來,服侍聖女用餐!”鼠後尖利的聲音從聖女殿內傳來,那些早已在殿外等候的侍女們,端著大大小小的食盒走進聖女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