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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莊詠芬低下了頭,在喉間迸出一絲細聲:“李大哥!你醉了……”

李平候豪笑依然,大聲道:“也許我是醉了,不過醉的是從前那些日子,今天我才像是清醒了!……”

莊詠芬聽他當著兩個陌生人的面,竟是這樣信口胡說,雖然這些話使她心中充滿了喜悅,但在顏面上究竟掛不下來,秀目一瞪,正想開口說話,耳際忽然傳來一絲微細的聲音道:

“莊姑娘!這小夥子是有點醉了,但是醉中每易流出心聲,這些話也許蘊藏在他心裡很久了,不是這點酒意,你恐怕永遠也聽不到他親口說出來,當一個男人在吐露心音時,你可得慎重處理,否則造成了情天長缺,你可得後悔一輩子……”

她呆的不是靜虛的話,而是他說話的方法,這種方法謂之傳音入密,內功到了極頂的高深,才能具有這種火候,萬沒想到這個道士已經到達了這個境界。

靜虛又抓起一個包子塞在口中,藉著咀嚼來掩蓋他嘴動的行為,莊詠芬耳中又鑽進那微細的聲音:“莊姑娘!你怎麼呆了,你不久之前還在埋怨他不解風情,怎麼他流露心聲的時候,你又不在乎呢!這小夥子文武兩途具佳,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可得將他抓緊一點。”

莊詠芬這才從迷惘中驚醒,酒意添上嬌羞,那臉紅得像山茶一般。

李平候仍是醉態可掬,呆呆地望著莊詠芬的臉,痴痴地道:“美!真美!加雨天的晚霞,如三月天的紅花……陶先生!你這酒真妙,酒名尤妙,醉人紅啊醉人紅,美人紅頰最醉人……”

莊詠芬記起了靜虛的警告,不敢把生氣表露出來,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否為他的狂態而生氣,輕輕地道:“李大哥!你是真的醉了!別再喝了!”

說著接他面前的酒杯,因為李平候端起陶澤令剛給他斟滿的杯子,又想往口裡送。

酒杯是被搶過來了,可是她的一隻手卻被李平候揑得緊緊的,同時也感到他的手心像火一般的灼熱!於是她的心也砰砰地急跳起來,她不知為了什麼原故,她使勁地往後一抽腕子!

李平候的力氣大得驚人,那一抽並沒有把手奪過來,肘彎卻撞上酒杯,那是剛奪下來的一杯酒。

叮噹一聲響,玉杯墜在船板上,發出輕脆的聲音,這一響使李平候驚醒了,連忙放開了莊詠芬的手,彎腰去拾酒杯。

還好那玉質十分堅實,杯子沒有破,裡面的酒全被灑了,當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時,臉上現出了真正的紅色,那是發自羞愧和紅色,訕然地道:“先生!在下不勝酒力,失態之至……莊姑娘,我太……”

莊詠芬也有點後悔,生怕他因此感到下不了臺,連忙道:“李大哥!你不習慣喝酒,沒什麼……”

情急之詞,毫無章次,可是李平候卻知道她並沒有為自己的失態而生氣,不禁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而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空氣一時變得很沉寂,沉寂得令人難受!

良久之後,陶澤令為了打破僵局,哈哈一笑道:“李公子豪情*,名士本色,在下真不相信你是醉了!來!我再敬你一杯!”

說著又執起銀壺,莊詠芬雖不願意他再喝,可也不能伸手去搶他的杯子?只有深情無限地望了他一眼!

李平候從她的眼光中讀出她心中的關切,連忙用手掩住他的杯口道:“謝謝主人美意,我可實在不能再喝了!”

陶澤令並不是真的要給他斟酒,打破僵局的目的已達,仍笑笑道:“羞刀難入鞘,李公子既是不肯賞臉,這一杯只好自飲以解嘲了。”

李平候弄得不好意思,莊詠芬善體人意,飛快地伸出自己杯子道:“李大哥量淺,的確不能再喝了,這一杯由我來陪先生吧!”

陶澤令笑著給她斟滿了,然後舉直要替自己斟時,壺中殘酒只蓋住了杯底約有分許厚薄,臉上微微一動慢慢地放下酒壺道:“在下也不敢與莊姑娘海量相比!”

靜虛在對面叫道:“老陶!你別小家子氣,醉人紅雖然名貴,你也不要對自己刻薄成這個樣子!”

陶澤令悵然輕嘆,拿起桌上的銀壺擲入湖心,聲音略帶一絲激動道:“臭道士!不是我小氣,酒沒有了!”

靜虛一睜眼叫道:“沒有了……”

陶澤令的聲音又恢復平靜道:“你沒看我連酒壺都摔了!”

靜虛張大了嘴,幾乎要叫起來,陶澤令淡掃他一眼道:“沒有了就是沒有了,一罈酒能值幾許,你大驚小怪什麼?”

靜虛默然不作聲,陶澤令舉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