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王心下掀起驚濤駭浪，臉上也沒有掩飾這種情緒。

卻聽那聲音繼續道：“這些年，所有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老聃想出來的，仍舊是無為，但卻已非原來的定一，而是……用凡人的說法，便是求同存異，萬道並存。”

東海龍王額頭、背後全是冷汗，已不敢接話。

正如鐵柺李有事，便會前去崑崙上界找老聃，那是因為老聃是他的仙緣所在，於他有大恩。這又可化為凡世的說法，便是師父與徒弟的關係。而他前來此處，也是一樣。

但他與鐵柺李，本質上，其實是天庭仙位，玉帝下屬。這麼做已經僭越，若教旁人知道，必將引來一陣血雨腥風，更不要說還聽這位說了這麼一通逆天之言了。

只聽那聲音道：“敖廣，放心。今日事，只要你知我知，斷無第三人知道。”

噗通。

東海龍王一聽，嚇得立即跪倒在地，道：“天尊息怒，敖廣別無他意，別無他意。”

“不必如此。”那聲音輕輕一笑，續道，“如今正是大亂之世，不久之後，或許當迎來第三次仙界大戰。大戰當前，按照玉帝的性子，一定會開始清算運動，到時怕又是一陣血雨腥風，你這般謹慎，也是對的。這是大勢，錯不在你。”

“多謝天尊體諒。”東海龍王抹了一把汗，緩緩站了起來。

“誅仙劍陣，誅仙陣圖，兩者結合，無上殺伐。此為宇宙洪荒誕生以來，天道第一殺陣，大抵是合了他的性子，竟只認他一個。劍陣之中玄妙詭變、殺機無限、兇險萬重。非天道聖人，縱然是大羅金仙，一入此陣頃刻飛灰煙滅。你被滅殺，也在情理之中。”

東海龍王心中大駭，臉上浮現苦澀笑意，這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麼大的錯，竟認為誅仙劍陣現在無主，意欲挑戰，當真是可笑啊可笑，愚蠢啊愚蠢。

誅仙劍陣，誅仙陣圖……他腦中忽然浮現幾行詩來，正是：

“非銅非鐵亦非鋼，曾在須彌山下藏。

不用陰陽顛倒煉，豈無水火淬鋒芒？

誅仙利、戮仙亡，陷仙四處起紅光。

絕仙變化無窮妙，大羅神仙血染裳。”

第3章　往事

三清：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

這三人本無高下之分，俱是盤古之後，得天地仙緣之所在，開天闢地而所生。當然，這說的，自然只是三人的地位，而若是具體到修為上，怕是除了三人，誰也不知。

這道理，直到此刻，東海龍王方才知曉。

碩大的龍頭，已浮現繁密的冷汗，心下一陣心悸，同時更是後悔不跌，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挑起這頭啊，什麼樣的地位就該做什麼樣的事兒。

就算上次仙界大戰，他與通天教主是敵對勢力，這時也不該跳出來的，誰會嫌自己命太長？

王對王，這才是正道。

雜魚終究只是雜魚，敖自己作死，惹上通天教主倒也罷了，他又為了什麼所謂的東海龍宮的臉面問題，與之廝殺，竟還妄圖將之斬殺，實是……

愚蠢之極。

事已至此，不及多想，東海龍王衝元始天尊拱了拱手，無比恭敬道：“天尊在上，敖廣告辭。”

四下一片安靜。

東海龍王心中咯噔一跳，滿是絕望，難道天尊當真已經完全放棄自己，任由自己自生自滅了？要求他是不敢提的，但心下多少還有幾分奢望。

哎……罷了，有緣無緣，皆是自己造的孽。

東海龍王心下滿是絕望，轉身走出了宮殿，來到了花園，花園裡仙鶴、仙鹿、四不像、五色羊自由自在的漫步，誰也沒有瞧他，就在他快要走出花園時，那些靈獸突然抬頭，盯著他。

一隻梅花仙鹿口吐人言：“你暫且安心。”

東海龍王心下一喜，拱手躬身：“多謝天尊。”

那梅花仙鹿繼續道：“且聽我說完。上次大戰，我與老聃聯手，方才將通天打的魂飛魄散，免了三千世界之劫，從根源上來講，這事沒有對錯，只在立場。而今，或許第三次仙界之戰要來，或許不來。”

“一切皆是五五之數，你明白了？”

東海龍王一愣，欣喜之情，涼了一半，趕忙道：“明白。”

“嗯。”

元始天尊淡淡應了一聲，東海龍王化作一條飛龍，懷著無比複雜的情緒，騰空而去。

心情，是真的複雜。

元始天尊的意思有兩個，第一個意思，他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