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埔他們才發現,原來他的門市也在這裡,就在他位於二樓的住宅樓下,把原本靠馬路的窗子改成了門,變成了一件門市房,門上面五金店的招牌做得很大很醒目,“萬興五金”四個大字把二樓的窗子都擋住了大半,想找錯都很難。
安長埔把車停好,和秦若男一起走向萬興五金店,推開那扇髒兮兮的玻璃門,一眼就看到坐在店裡櫃檯後面玩手機的人正是他們要找的那個錄影當中的男人——萬興。
“買什麼?”聽到有人進來,萬興抬起頭掃了他們一眼,態度並不怎麼積極,連熱親的招呼也沒有,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你是萬興吧?”安長埔走上前,出示自己的警官證,“姜燕你認不認識?”
萬興一看安長埔的警官證,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從櫃檯後面站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手機,滿臉帶笑的對他點點頭:“認識,認識,她是我們家一個遠親,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怎麼了?有事兒?”
第二十章 雁過拔毛
“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是遠到什麼程度?”秦若男耐著性子問。
萬興的眼睛逐個打量著他們兩個人,似乎在揣測著這兩個突然到訪的警察到底是什麼來意,嘴上倒也不閒著,對他們說:“就是她姥姥和我爺爺是表兄妹,我管她姥姥得叫表姑姥,她得叫我爺爺表舅姥爺,然後她媽是我表姑姥家的表姑,我爸是她表舅,我們倆就算表姐弟,就這麼回事兒,一表三千里,實際上也不能算是什麼實在親戚了。”
“平時有交往麼?”安長埔又問。
“哪能有什麼交往啊,我那個表姑當初嫁了個有能耐的老公,一家子都混成人上人了,人家住在大城市,幹著大事業,我這種小蝦米,在f市這種小地方……”萬興好像是在說笑話似的,自己嘿嘿一笑,“我倒是想和人家有來往,人家也得稀罕搭理我才算嘛!”
“那你上一次見到姜燕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喲,那可有年頭了吧……我算算……反正她生孩子那會兒我陪著我爸去給她送過東西,隨了份子,然後好像就……”萬興撓撓頭,“哎呀,這麼一說,我連她兒子今年多大了都不記得了呢!”
安長埔看他裝傻裝得這麼用心,也笑了,看看萬興的這家五金店:“店裡生意怎麼樣?生意挺興隆的吧?經常出去見見客戶,談談生意?”
“哎喲,警察同志,你就別逗我了,談生意見客戶,那可都是人家大老闆乾的事兒,我這種小破店,老闆也是我。幹活兒的還是我,我談的哪門子生意,見的哪門子客戶啊!”萬興一邊維持著笑容,一邊觀察安長埔和秦若男的反應。
“不是談生意的話,你沒事跑去xx賓館幹什麼?消費?”秦若男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拿出賓館前臺經理提供的那張刻著監控錄影的光碟,當時不知道是出於宣傳的目的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特意在光碟上面貼了一個帶有賓館名頭的小貼上紙。
萬興一眼看到光碟上面的字樣,臉色頓時就變得和最初不大一樣了,眼神閃爍,臉頰的肌肉僵硬。雖然還在笑著,卻沒有了方才的鎮定,他沒立刻回答秦若男的問題。而是試探著問:“那個……行賄受賄你們警察直接就管了?我看電視上不都是那個紀檢委什麼的先過問的麼?那你們警察直接就查起來,這是比紀檢委來管程度輕一點還是更嚴重啊?”
“你還挺關心這些的,那你知不知道包庇窩藏的定罪量刑標準是什麼?”安長埔聽出來了,萬興顯然誤會了他和秦若男來訪的目的,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戳穿,免得這個油滑的中年人聽說姜燕已死之後,會因為死無對證而信口胡謅,於是便順水推舟甚至故意誤導他說,“情節較輕的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如果情節非常嚴重。最多可能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萬興的臉色一下子就沒有了血色,他舔了舔嘴唇,大口喘著氣。像是在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只可惜收效甚微。
“二位,人麼,活一輩子,哪有不犯錯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知錯能改,你們說對不對?”萬興慢慢的又坐回到櫃檯後面的椅子上。倒不是他想要耍什麼小心思,安長埔和秦若男都看得出來,他的兩條腿在發抖,連那玻璃櫃臺都被他碰的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估計是真的站不住了,“我的情況你們也能看到,你說成天就買這些破玩意兒能賺幾個錢啊,我也有老婆孩子得養,我爹媽也得指望我吃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是無奈,我的本意不是壞的。”
“現在你先不用急著替自己開脫,把事情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說一遍。”秦若男故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