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家旅行社也已經很晚了。兩個人在回程的路上,安長埔一邊開車一邊對秦若男說。“一個想要利用寒假期間參加豪華旅行團的人,對生活肯定還是充滿熱情的,這麼一來,向以往有些失蹤案裡存在的那種因為對生活失去信心或者抑鬱症,選擇一個人悄悄的藏起來了此殘生的可能性,基本上是可以排除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可惜排除了這種可能性之後,姜燕的前景只怕就更不樂觀了,”秦若男嘆了口氣,她沒有接觸過姜燕本人,單憑今天從早到晚這一整天的見聞來說,她很不喜歡這個女副校長,但是無論主觀上喜歡與否,事關人命安危,她也還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才最好,“假如姜燕本人對生活還充滿了熱情,那她突然不告而別或者不知所蹤,最有大的可能性就集中在這麼兩種假設上面了,一種是她為了躲避某種危險,選擇一個人悄悄的躲起來,另外一種就是她恐怕已經遇到不測了。如果是第二種,咱們手上的就不是一樁失蹤案,假如是第一種,咱們要是不能趕在她所想要躲避的‘危險’之前找到她,這個案子的性質會發生什麼樣的轉變,也一樣不好說。”
“世事難料啊,有時候想一想就會覺得,好與壞,幸運與不幸運,這些還真是很難界定,對於那些家人被綁架勒索的人來說,接到歹徒的勒索資訊、勒索電話,絕對算是一樁壞事,很不幸,可是想一想,和失蹤半個多月杳無音訊,既找不到人,又沒有任何人試圖向失蹤人的家屬提出金錢要求,這反而讓人覺得能夠接到勒索電話的那部分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幸運的了,至少在接到勒索電話或者資訊的那一段時間內,大部分情況下被綁架的人都還平平安安的活著,還可以爭取時間把他們營救出來。”安長埔和秦若男一樣,都對姜燕現在的處境和安危感到一種凶多吉少的憂慮。
頂著夜色回了一趟公安局,把一整天的調查收穫向程峰做了彙報之後,他們商量好第二天的工作任務便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自打搬了家之後,秦若男和安長埔之間的交往就變得更加便利了,白天上班的時候是同事,下了班之後又成了鄰居,這種地理位置上的優勢讓他們即便是加班之後,也能夠爭取到更多的相處時間,比如今天,雖然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由於兩家中間只隔著一堵小區院牆,安長埔還是可以在回家的路上順便從超市買點菜,然後直奔秦若男住的地方,充當打雜的幫手,舒舒服服的吃一頓秦若男做的家常晚餐,吃飽喝足之後再回自己家去休息。
起初,秦若男對於這種上班在一起,下班之後還在一起的相處方式有些不踏實,有一次試探著問過安長埔:“人家感情專家都說,兩個人的相處需要空間感,如果每天都黏在一起,時間久了其中有一方就會感到窒息,感到沒有足夠的空間和自由,然後就會感覺到厭煩,排斥,影響感情。”
“這種話隨便聽聽就可以了,不用太當真,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就算是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也都有自己不一樣的個性,感情專家能告訴人的只是些泛泛而談的東西,就和星座差不多,套在每個人身上都不會太不合適,”安長埔對此顯得很不感冒,“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一個和你性格一模一樣的人曾經遇到過一個性格和我一模一樣的男人,每一對情侶在一起都有他們自己的獨門秘方,沒有什麼經驗是可以適用於所有人的,誰也都永遠不可能從旁人那裡原封不動的複製過來一套相處法則。對咱們兩個來說,白天的工作就是工作,不摻雜個人成分,及時和你一起的不是我,是田陽,難道你的做法和表現就會和現在不一樣麼?”
“不會。”秦若男想了想,搖搖頭。
“那不就對了,即便和我一起的不是你,我也還是會一樣的對待我的工作。至於工作之餘,我始終覺得戀愛是婚姻的基礎,結了婚之後,風花雪月畢竟是調劑品,主題終究離不開柴米油鹽,一起生活之後就更是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戀愛的時候都受不了長時間相處,不能找到一個近距離的平衡,那就說明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根本不適合走下去。”安長埔對於自己的那一套理論十分堅信,“所謂的窒息,不過是其中一方的熱情不如另一方高,或者降溫速度比另外一方快,給自己找的藉口罷了,不然你怎麼不見那些熱戀到如火如荼的男男女女嫌對方太黏自己?恐怕他們還怕對方不夠黏自己呢吧。”
他的說法把秦若男給逗笑了,想一想卻又覺得挺有道理,反正以自己的性格,想讓自己變得像牛皮糖一樣得粘人,其實也很困難的,既然安長埔也沒有什麼異議,自己也就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