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鐸在魏州附近被殺,這可不是小事,很快就傳遍了大江南北。王鐸是什麼人?曾經權傾朝野的重臣,當年的諸道行營都統、京城四面行營都統,可以說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也是當過好些年宰相的人。雖然這些年被田令孜排擠,可也是一方節鎮,使相的身份當然不是蓋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魏州境內,怎能不惹起軒然大波?
首先接到稟報的就是魏博節度使樂彥禎,樂彥禎本名樂行達,是原魏博節度使韓簡的親信大將,被韓簡任命為澶州刺史。後來韓簡在趁著黃巢在長安盤踞的時候四處攻城略地,企圖乘亂擴張勢力,曾一度佔領了河陽三鎮,逼的諸葛爽無家可歸;又斬殺天平均節度使曹存實(曹全之兄)於鄆州城外,圍困鄆州。兵威之盛一時無兩,遠近藩鎮莫敢與敵。
可後來諸葛爽回軍偷襲河陽,斷了韓簡的退路,韓簡只得放棄攻打鄆州,再次攻打河陽,誰知大將樂行達不戰而走,直接回了魏州,佔據魏州,自稱留後。韓簡驚怒之下竟然一命嗚呼,樂行達就控制了魏州,朝廷只能認命他為節度使,在中和三年賜名樂彥禎,加封為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唐朝的宰相太不值錢了)。
他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還以為是哪一路盜匪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盤上搞出這麼大動靜,他心裡就有些不高興,這些山大王可都是他樂彥禎照著的,如若不然憑樂彥禎的兵力早就把他們給剿滅了。他不高興的原因不是因為有人在自己的地盤殺了王鐸,而是因為他們殺王鐸竟然不跟自己溝通一下,這下樂彥禎可就真的發怒了。
正想糾集人馬去找這個不開眼的山寨,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不經自己同意做這麼大的案子。可他剛出門就傻眼了,竟然看見兒子正吩咐人往家裡抬著一口口的大箱子,還有好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子哭哭啼啼的正被幾個婆子往裡拉。
這一下樂彥禎可算是明白了,原來不是附近的哪個不長眼的山大王敢瞞著自己做這麼大的案子,而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幹出來的這種事情。這一下樂彥禎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快步上前來到樂從訓身邊,摟頭就給了他兩個耳刮子。
一邊打嘴裡還一邊罵:“你小子長進了啊!竟然敢如此亂來?你也不看看王鐸是什麼人?這也是你能動的了的嗎?老子家裡的錢還不夠你花的嗎?還搶王鐸那老傢伙玩兒剩下的殘花敗柳,你可真給老子長臉啊你!”
這兩個耳刮子一打,加上一通臭罵,搞得剛才還高興的不得了的樂從訓徹底沒了脾氣,像個乖寶寶一樣一聲不吭,低著頭也不敢看他老子。
樂彥禎轉頭對跟著兒子的那兩個副將,又是一通罵:“你們兩個也是,少爺年輕不懂事,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多大的事情,王鐸是什麼身份?你們也敢下手,萬一敗露了的話,老子也未必保得住你們。”
兩個副將見少主都不敢吭聲,他們就更加不敢說話了。
樂彥禎說的是實話,如果讓外人知道了是樂從訓下的手的話,朝廷一定會追究責任,到時候自己是懲罰兒子呢還是包庇兒子?自己也很為難。
樂彥禎剩了一會子氣,也就過去了,畢竟事情已經做了,現在只能考慮如何善後的問題,再想其他的已經是白扯了。樂從訓不經意間看了兒子搶來的那幾個王鐸的妾侍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有點兒明白為什麼兒子會對王鐸下手了,原來這幾個女子長得水靈的不得了,樂從訓心道:“王鐸這老色鬼眼光不錯嘛,竟然收羅到了這種級別的美女,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豔福呢?”
其實他也不想想,人家王鐸是什麼人?豈是他一介武夫能比得了的?王鐸畢竟是文人,眼光自然比他這種武將要高的多,其實這幾個女子雖然有些姿色,也並非人間絕色,不過是樂彥禎他們父子少見多怪罷了。畢竟魏博這個地方本就沒有什麼美女,偶爾見到幾個江南女子,怎能不讓他們著迷?
樂彥禎問樂從訓道:“這次行動有沒有漏網之魚?這件事千萬莫要傳出去,如果哪個敢亂傳的話,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樂從訓急忙道:“爹爹儘管放心,我做的很乾淨,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而且當時我們都是做的山賊打扮,根本不怕人看見,即便有人看見也未必知道我們是誰,這附近山賊可是不少,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到他們身上。”
樂彥禎看了那幾個嬌滴滴的女子一眼,道:“她們可都是活口,留著他們未必有什麼好處,她們還是交給為父來處理吧……”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擦覺的邪惡的笑意。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可反過來依然成立,“知父莫若子”這句話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