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出人頭地的實力,難道你們不想為天下百姓做點事嗎?李唐昏庸,藩鎮割據,只有推翻李唐,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剛開了十多天的小吃攤子,官府就來收了四次稅你們就不感到委屈嗎?”
朱溫平靜的道:“就算你們能夠推翻李唐,你們又能對百姓做什麼?”
“我們會殺盡貪官和地主富商,把糧食和錢財分給窮苦的老百姓……”
“你們那不叫拯救黎民,你們那是在破壞。何時沒有貪官?何時沒有貧富?龐勳起兵後一路攻城掠地,擁兵二十萬,聲勢不可謂不大。可結果呢?一年多就兵敗身亡,官軍固然死傷數萬,義軍同樣也死傷數萬,百姓死傷怕不有十萬有餘……
“是的,你們給了他們錢財,他們為了得到更多的錢財跟你們一起攻城掠地,哪一戰沒有數千人的傷亡?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父母妻兒,你們說要拯救黎民,卻讓多少黎民為你們而死?讓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朱溫侃侃而談,神情有些激動。
黃姑道:“幹大事就要有犧牲,沒有數萬人的犧牲怎麼能換來數千萬人的安樂?‘天冊將軍’龐勳雖然死了,可現在有‘天補平均大將軍’王仙芝。”
朱溫苦笑道:“王仙芝一邊起兵反唐,一邊利用唐宰相王鐸的弟弟王鐐跟朝廷談判,不過是為了利用起兵的影響在唐廷謀個官職而已,如果唐廷許一節度使的官職給他,他會立即罷兵。我說的對麼?”
黃姑黯然道:“這也是黃將軍跟他分兵而治的原因。”
朱溫問道:“你姓黃,應該是黃巢的女兒或者侄女吧?煩你轉告黃巢,破壞並不能給百姓帶來安樂,只會給百姓帶來災難,如果他起兵真的是為百姓的話,請他不要做流寇。流寇只會給百姓帶來死亡和災難,讓他在一個富饒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基業,徐徐圖之,做大事不是三年五年的事情……
朱溫頓了頓接著道:“非萬不得已,不要輕言殺戮。殺戮只會帶來仇恨,過多的殺戮更會讓人喪失理智。”
黃姑疑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朱溫不答她的問話,反問道:“王仙芝和黃巢的聯軍什麼時候進攻宋州?”
黃姑驚道:“你怎麼……”忽然驚覺失言,趕忙掩住嘴巴。
朱溫道:“你夜晚出去肯定是打探宋城守軍的虛實,想來王仙芝和黃巢不日就要攻宋州了,宋州下轄十餘縣,唯有治所宋城可守。宋城城高壕深,糧草充足,只要堅守不出,守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王仙芝和黃巢合兵一處也不過是八千餘人,打宋州必須有內應。”
朱溫盯著黃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所以你進城了,對麼?”
黃姑看著微笑淡定的朱溫,發現這個人越來越神秘了,他可以做出讓“吳一勺”都拍案叫絕的菜餚,他能不出家門瞭解到王仙芝和黃巢兩路義軍的動向,他甚至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的情況下猜出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
天吶!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人。她的手不自覺的放到了腰間,那裡有她的兵器——一條一丈二長的多節鋼鞭,她的手已經觸到了鞭柄。
朱溫心中一驚,心道:“不好,玩過火了,女強盜要殺人滅口!完了完了,看她昨天晚上那鬼魅般的身手一定是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殺老子還不跟殺只雞似的容易。”
心裡不住的責備自己多管閒事,“看來古人說的‘天機不可洩露’真的是至理名言吶,怎麼辦?難道朱溫就這麼被她殺了?看來歷史真的不可信。”心裡一邊胡亂想,一邊暗暗戒備。
他當然不想束手待斃。
嘴裡淡然道:“你想殺人滅口?”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彷彿是那種不屑的表情。
黃姑被他看破心事,知道偷襲不成。
眼看朱溫一臉淡定的樣子,還真的看不透他的底細。心道:“像他這樣神秘的人定然是深藏不露之輩,要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天,還是不要莽撞為好。”
手慢慢的放開已經緊握的長鞭,笑了笑道:“怎麼會!我殺你有什麼好處?黃將軍雄才大略,求賢若渴,以朱先生之大才,何不追隨黃將軍幹一番大事呢?一來可以建功立業,留名青史,二來可以救天下黎民於水火之中,何樂而不為呢?”
朱溫嘆道:“史家之筆向來刻薄,留名史冊不假,想來恐怕留給後人的是千古罵名吧。王仙芝起兵已有三年,中原兵禍不斷,各方藩鎮不勝其擾,不久各鎮定然起兵圍剿。黃巢這次與王仙芝合兵恐是禍非福,中原處四戰之地,非久居之所。聽說黃巢與王仙芝分兵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