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孫自是苦苦哀求,跪在松濤閣外半個多時辰,奈何老爺子下了決斷,不肯收回前話,“不必為我一人耽誤許久,其他書友正常看:!”
老爺子如此堅定,大家都無可奈何。
俞子軒想起自己畢竟是亳城縣令了,朝廷的法度知縣必須居住在縣衙裡,家眷也要帶過去的,所以磕了幾個響頭,便與妹妹攙扶著母親一同離開了。瞅見沒有外人時,把老爺子留給他卷宗一事說了。婷瑤當場喜形於色,“有太爺爺的人脈,那哥哥日後不是青雲直上?”
大夫人也滿臉笑意,雖說虧了不少錢銀,但兒子現在是官身,日後多少銀錢得不到?比其他經商的族人不知強多少!這麼想著,對老太爺分家不公的怨念,漸漸散了。
再說二房。
錢氏名下有七個孫兒,除了遠在京城的俞子皓,六個男孫都得了大筆錢財,一生享用不盡。可她最偏愛的小兒子錦哲,分得最少!因為沒嫡子!嫡子、嫡子,只有正室生的,那才叫嫡子啊!沒辦法,原本打算叫安氏在身邊立規矩的,現在只能打發去山東跟小兒子回合,爭取早些生出嫡子來,其他書友正常看:。可她算盤打得精,怎麼忘了安氏的女兒,還在哺乳期?哪個母親捨得跟剛出生沒幾個月大的女兒分開啊?
安氏不忍拋下女兒,拒絕了,錢氏大怒,罵她不孝,對丈夫不關心——可憐安氏,半年前丈夫上任她原打算跟著的,那時候是誰硬逼著,用侍疾的方式強迫她留下來?是誰把身邊的大丫鬟開了臉,與彩蝶一同送到錦哲身邊?以前怎不說錦哲身邊沒人照顧,好了。現在沒分到家產了,才急匆匆讓她去?
跟錢氏是講不通道理的,安氏滿腹的冤沒處訴去。被威逼“反正我的錦哲一定要嫡子的,你要不去,就休了你。另外再娶!也不怕生不出嫡子來。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只能哭哭泣泣的上了馬車。含著淚跟女兒分別了。
可想而知,這樣的安氏去了丈夫那邊,會有什麼好心情。往往她在思念自己小貓大的女兒,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時,丈夫卻在西廂房跟通房丫鬟彩蝶、杜鵑親親熱熱,笑鬧聲吵得人整夜整夜睡不安穩。心,如同刀割一樣。反覆凌遲,對錢氏的怨恨,對丈夫的不滿,直把當初俊秀文雅的官家小姐,折磨的形容枯槁的怨婦。嫡子,更是沒影了。
幾年後她回到俞家,怎麼可能跟錢氏一條心?恨之入骨才對!
至於錢氏把安氏打發走了,可以過上幸福快活的日子了嗎?未必!她自己蠻狠不講理,二夫人則是貪婪無度,原來婆媳兩個一同向外。挖俞清瑤母親的嫁妝,或是欺壓三房、四房的妯娌,做得默契十足。可搬家後,沒了敵對勢力。只能大眼對小眼,內鬥了。錢氏勝在輩分夠高,但二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啊,商戶人家的尖酸、刻毒,各種手段層出不窮。雪瑤呢,在祖母跟生母之前,自然偏向後者。尤其在俞清瑤離開俞家,錢氏曾經當眾責罵雪瑤,她還記仇呢。
二房的烏七八糟事,三房、四房的人根本不理會。他們經商,天南地北的跑,眼光也大,這些年來,二房也風光夠了,沒什麼出色的子孫,只有一對狼狽為奸的婆媳靠挖自家牆角為生。現在分了家,看她們還怎麼做假賬、偷換贗品!哼,不思正道,遲早會把家底敗光!
搬家時,還發生了一件小事。
對旁人來說,不值一提,但是對著某些人來說……
“小心些,仔細磕碰了。”婷瑤一邊伶俐的使喚下人移動大夫人的佛龕,裝點好,放到馬車上,一邊沉浸在幸福快樂中。哥哥當了官,她就是正經的官家小姐了,從官府出嫁,總比從致仕的民宅出嫁好聽得多!所以她是最熱衷搬家的人,勤快的把大房的財物清點了,看著人裝箱。
相反,大夫人在俞家住了多年,這裡有她與丈夫共同生活的美好記憶,忽然說要離開,有些不大適應。可兒子迫不及待要去當官,接她去享福,庶女也把東西打點的井井有條,只能按下心中的愁緒。
站在俞家老宅的大門前,大夫人一身縞素,最後回頭凝望門匾深深的嘆息,正要轉身上車時,忽然,聽到幾聲悽慘的叫聲,“大夫人救我啊!”“大夫人救命啊!”
原來是兩個守門的婆子,不知犯了什麼錯,被兩個沒有見過的管家娘子綁了。
“住手!你們是什麼人,怎敢在大門口要打要殺的?”
那兩個管家娘子也不懼怕,“哼,都是分了家的,大夫人您是親戚,我們在自家門口要打要殺,管你什麼事情。回你自家作威作福吧!”
“你、你這是什麼話!”大夫人氣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