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二更)
見她來了,慌忙爬下來。
“你都知道了?”
謝吟風在椅子上坐下,輕聲道。
這種事是不可能瞞過身邊人的,她也沒打算瞞。
“姑娘……姑娘……”
撞破奸*情的錦屏駭得面無人色。
“好了,別嚇得這樣!”謝吟風嗔怪道。
“姑娘何苦來!”錦屏覺著塌天般的恐懼,又驚又羞,“就是和姑爺慪氣,也犯不著這樣作踐自己。況且姑爺近來上進的很,也做出樣子來了,好些人都慕名前來求畫呢。這不正是姑娘當初盼望的麼!”
謝吟風聽她說“作踐”二字,心中不悅,臉色沉了。
“不錯,他是上進了,”她冷聲道,“那你說他對我可真心?”
錦屏就啞口無言了。
她眼前浮現江明輝俊秀的面容。
他近幾個月來一心埋首竹絲畫中,根本無心俗事。
無論謝吟風彈琴彈得多哀怨,他聽了就像沒聽見一樣。
無論她打扮得多炫麗、耀眼,他看了也如同平常。
有時錦屏看不過,就在他耳邊嘀咕;轉身又勸謝吟風體諒他。
兩邊使力,也並非無效,江明輝聽了會抽空陪謝吟風;謝吟風也會打疊起耐心和他相處。
然而,大多謝吟風說話,他要麼靜靜聽,要麼含糊應。
有一回,謝吟風忍無可忍指責他不回應自己,他居然脫口道“清啞從來不多話的。”氣得謝吟風憤然離開。
“他心裡能裝人。我怎麼就不能裝了?愛我的人多的是!”
見錦屏不說話了,謝吟風才柔聲細氣宣誓。
“可是姑娘,長久這樣。將來如何是好?”
錦屏依然憂急,生恐事發。
“如何是好?他不是想等發達了好休了我嗎?我便等著!白等著也著急不是,先找個人放這,到時候好補上。賈公子要文才有文才,要人品有人品,比他強多了。”謝吟風說得漫不經心。
說完,見錦屏張大嘴。一副接受不了的模樣,又不悅了。
“你別以為我紅杏出牆不知羞恥!我和賈公子情比金堅,是要做一世夫妻的。你往後見了他要當他是姑爺。不許無禮!”她鄭重吩咐道。
錦屏垂頭,低聲道:“是,小姐。”
謝吟風見她不再勸自己,才鬆了口氣。
她看不慣貼身丫鬟那頹喪的神色。自言自語道:“這才好呢。賈公子文才過人。將來能高中也不一定。說不定你家姑娘我還有誥命加身的福氣!”
錦屏抬頭,小聲問道:“他……他不會辜負小姐?”
怯怯的聲音,與她以往伶俐的口齒大不相同。
只因她心裡想,一個讀書人,與人妻苟且,還有什麼人品!
謝吟風肯定道:“當然不會!他可是琢磨出織機來送給我了。你知道這是多大的人情?若不是他心慕我,又怎會如此做!”
這跟郭清啞當初送畫稿給江明輝一樣!
錦屏想起埋頭琢磨竹絲畫的江明輝,滿心苦澀——
早知今日。當初又何必為了一個江明輝爭得頭破血流,還引發了那麼多事端和後果!
謝吟風藉口從大頭菜前次說的話中擬出頭緒。找出了郭家織布機的關鍵,改造了織布機,將圖紙拿去給了謝吟月。
謝吟月命人制作出來一試,果然快捷平穩,讚賞不已。
謝家二房立此大功,謝明義夫妻都滿面光輝。
謝吟月便思忖下一步行動。
首先,她想莫如把織布機、攪機和三錠腳踏紡車公開出去,讓所有百姓與郭家對抗,還省了謝家精力。
然深思後又覺得不夠利落。
這方法很容易打草驚蛇,只怕才公佈郭家就知道了。那郭清啞能在織錦上創新,又在織布上創新,既知道機器洩露又怎會不另創新品,難道會坐以待斃?如果那樣,謝家之前種種所為就算白忙了。再者,她打壓郭家的目的不僅是要郭家賺不到錢這麼簡單,更主要的是不想郭家在行內形成氣候和口碑,要他們徹底翻不了身。
這主意不成,她便又想出一條妙計:若將這幾樣機器獻給朝廷,謝家立了大功不算,還能名正言順地和郭家打擂。
然她深思後還是覺得不行。
這招雖毒辣,卻雖勝猶敗,真要使了出來,她謝吟月的名頭和臉面算是毀了,謝家的口碑也必定壞了;還有郭家也必定傾力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