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生兒子的氣,而是知道兒子發了擰性子。
這個兒子若是發了擰性子,誰也不能輕易讓他低頭屈服,非得等他自己想過來,才算完事;眼前這架勢,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嚴重,若再催逼他,指不定弄出什麼事來。
江大娘也反應過來,忙拉了謝吟風旁邊屋內,告訴她兒子這脾氣。
謝吟風芳心碎裂,坐在椅上哽咽不止。
想她自己受了委屈沒處訴,倒要去遷就他。
錦屏在旁伺候,幫她擦汗,忽然哭道:“小姐可要想開些。你一心為江竹齋,昨晚特地回孃家求大老爺和大小姐,想借謝家意匠幫著琢磨新畫稿,熬了那晚才回來,今早又起大早,又慪氣,弄病了怎麼好。小姐這是……是何苦來!”
一面哭,一面吩咐錦扇回那邊去拿藥來。
錦扇便匆匆忙忙地出去。緊張的很。
又有丫頭打了水來,伺候謝吟風洗臉。
江大娘看著這場面,不知如何是好。
因又跑去江明輝窗下。對裡面罵:“明輝,你媳婦為你都弄病了,你還不出來看看?沒出息的東西!在旁人那受了氣回來擺臉子給老孃媳婦看,你好大氣性!”
然任憑她如何喊,江明輝都無動於衷。
他卻不是故意的,正沉浸在回憶當中不能自拔。
因想起和清啞相遇後的點點滴滴,如痴似狂。又悲又痛,發洩一般在紙上塗抹;一時又喃喃自語,埋頭仔細繪製圖畫。彷彿清啞在旁看著他;一時又想起清啞寫退親文書、質問他退還鳳釵的場景,淚眼模糊,不辨日夜。
他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外面種種一概不聞。如同耳聾一般。
江大娘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反覆罵郭家、罵清啞,越罵越氣。
謝吟風見自己身子不好也不能引江明輝出來,真是柔腸寸斷。
江明輝果然發了牛脾氣,這一關就是一天一夜。
後來餓得頭暈眼花,也不畫了,躺倒在椅內。
眾人在外看見,都慌了,砸了門進去。
喚他。他也不理。
還是謝吟風上前,對著他臉含淚問。是不是想休了她?若是,便給一張休書,她立即就走,絕不回頭。
江明輝這才勉力爬起來,恢復飲食。
謝吟風趁機勸他打起精神來籌備竹絲畫展示。
江明輝卻一口回絕了。
他不想靠謝家,他只想靠自己!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