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為了和清啞的師徒私人情分,只因方家等人家一直賑災,留個大夫在這是為災民治病的——其他大戶人家的賑災地點也都有一個——正好今晚派上用場了。
宋大夫對方初自然是實話實說。
他悄聲告訴方初:韓希夷中了很厲害的情*毒,好像曾與女子行房過,不過毒未解盡,因在雪地裡凍著,才未釀出大事。
方初聽了神色鄭重,因為黑風說發現韓希夷的時候,他身邊並沒有其他人,那麼,這個和韓希夷行房的女子是誰?
他心裡雖疑惑,卻沒有再問。
問宋大夫,是問不出來結果的。
帶著這疑問,他去客房看望韓希夷。
韓希夷還昏睡著,方初進入暖閣內,命韓嶂等守候的人都出去,因為他想單獨問韓希夷,不願他中毒又和人行房的事外傳。
韓嶂等人忙退出去。
韓嶂臨去時把暖閣門給關上了,自己和一個方家護衛守在外間門口,不許人靠近,他想公子定有話和方大爺說。
方初坐到床前,且不叫醒韓希夷,望著他出神。
他從不懷疑韓希夷和他的至交情分,但每次清啞有事,韓希夷總是不顧一切相救,要說他心裡沒一點想法,那不可能,只因他不僅相信韓希夷的人品,更相信清啞,所以不做無謂的庸人自擾而已。
這會兒,他細細打量這好友容顏。
他無聲問:“你還沒放下她嗎?”
不放下,苦的是你自己。
屋裡靜悄悄的,為了怕燈光太亮影響病患,只點了一盞美人燈,且放在屏風後,光線只夠看個大概影像而已。
忽然,方初聽見輕輕的一聲喚“清啞……”
他一震,不由自主豎起耳朵聆聽。
又一聲“清啞”從韓希夷口中發出。
方初還不信,又湊近些,果然聽見他睡夢中的呼喚。
方初臉色就難看了,只猶豫一瞬,便伸手去推他。
韓希夷醒來便對上了方初不善的面色。
他心一沉。
兩人對視,各懷心思。
方初先開口,問:“你好些了。”
韓希夷輕聲道:“沒事。”
方初輕哼一聲,道:“差點連命都丟了,還說沒事。究竟是誰背後下黑手害的你?現在沒人,你說吧。”
韓希夷搖頭道:“不知道。”
方初道:“你怎會不知道?你做過什麼難道都忘了?”
他這麼問,是覺得韓希夷一定和方家哪個丫鬟媳婦行房的,而這女子恐怕就是清啞身邊人。只要找到她,總能問出些訊息來。他將韓嶂等人遣開,也是想問明是誰再酌情處置。若是丫鬟,少不得讓韓希夷納了她;若是個媳婦子可就麻煩了,還需費一番手腳處理。
只是方初口氣有些不善,這是氣他剛才夢中叫清啞名字。
韓希夷心中有鬼,聽了這話霎時腦子一片空白,不敢看方初。
好一會,他才艱澀地問:“你都知道了?”
方初冷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一語雙關,暗示他心裡惦記清啞。
韓希夷奮力抬起身子,急切道:“清啞她……”
方初目光陡然銳利,低喝道:“別提清啞!”
睡夢中叫清啞的名字就罷了,當面還提她,當他是死人嗎!
韓希夷頹然倒下,道:“都是我的錯,與清啞無關,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別怪她,她也是被害的……”
他靜靜地留下兩行熱淚。
方初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問:“你說什麼?”將身子往前湊了湊,聲音也變輕柔了,彷彿怕驚嚇了韓希夷然後他就不敢再說下去一樣。
韓希夷閉上眼睛,以慨然赴死的姿態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無能,中了人暗算,玷辱了她。她當時也中了暗算,昏迷著,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不斷叫‘方初’……”
他將一切過失都攬在自己身上,連清啞中了迷*藥一事也代為隱瞞下來,還強調清啞迷亂中一直叫著方初的名字——這證明清啞心裡始終想的是方初——希望方初可以因此善待清啞,不要遷怒於她、不要嫌棄她丟了清白。
他這麼希望,是有依仗的。
當年清啞被衛昭擄去,所有人都認為她清白不保,可是方初依然堅持要娶她,絲毫不在乎她失*貞。顯然在方初心裡,這種失*貞行為和謝吟風對賈秀才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