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聽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謝吟月心情黯然,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反勸謝明理道:“父親,弟弟能這樣想是好事,說明他長大了。再說。謝家正要韜光養晦,並不指望在這次織錦大會上出風頭。就讓弟弟接手少東好了。”
謝明理看著兒子,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覺得是該讓兒子好好歷練了。
方家不也讓方則接手了嗎。
謝吟月又對謝天護道:“不過,我還是要去的。”
謝天護警惕道:“大姐做什麼一定要去?”
謝吟月淡淡一笑,道:“難道我還會惹事?我既已答應韓家的條件,怎會出爾反爾。不過是去瞧瞧罷了。”
謝天護斷然道:“有什麼好瞧的!大姐都瞧了這麼些年了,不厭煩嗎?還是在家刺繡是正經。”
謝吟月終於變色,淡然崩裂。
她道:“那就請弟弟帶姐姐去散散心吧。”
說完,對謝明理福了福,先告退了。
謝明理嚴厲叱責兒子:“為什麼這樣對你大姐說話?”
謝天護木然看著門口不語。
他這樣對大姐說話有用嗎?
大姐強勢慣了的,他根本壓不住她。
七月一日,霞照萬眾矚目的日子。
郭家人還沒來,錦繡堂先就掀起一波轟動。
引起轟動的是方初主僕。
方初帶著圓兒、牛二子兩個小少年,以及牛姑娘和虞南夢兩個女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天字五號廊亭,驚掉一地眼球。
大家不僅驚訝他佔據那麼靠前位置,還震驚牛二子這個霞照新冒出來的土少爺,居然跟在他身後做小廝!
這意味著,週記是被方初拿下了。
週記如今已改名為“舒雅行”。
《廣雅》雲:初,舒也。即展開布帛準備裁剪的意思。
舒雅行,暗合了方初和清啞的名字。
方家廊亭內,高雲溪吃驚地問方則:“金氏也是你大哥的?他還佔了興隆銀號五成乾股?”
方則笑道:“正是。”
又小聲道:“什麼我大哥,不也是你大哥麼!”
高雲溪瞪了他一眼,十分嬌媚。
一旁,高老爺也對方瀚海豎起大拇指。
方瀚海謙虛地笑笑,笑得合不攏嘴。
這一波熱潮尚未退,入口處便傳來此起彼伏的招呼聲:
“郭老爺來了!”
“郭織女好!”
“郭大爺!”
……
於是前面天字號和地字號廊亭的人全部屏息等待。
很快,郭守業、郭大全、清啞,帶著郭勤、郭巧、盼弟走進錦繡堂,另有仇管事和細腰細妹等人跟在一旁。
在他們後面,沈家人落後一丈來地,也進來了。
今日,依然是細腰幫清啞裝扮的,依舊是淺綠的衣裙,素面朝天,清新嬌嫩,如同才抽嫩芽的蘭草。
一路走來,她雖未開口,卻面含微笑,以目對人致意。
在場均是富賈,凡有點年紀的男人,哪個不是閱女無數、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郭織女冰清玉潔,仍然是處子之身。
難怪。難怪她能坦然面對一眾目光。
這也就是郭織女,換一個女孩子未必能做到這樣鎮定自如,因為郭織女心思純淨無邪。我行我素,從不大理會世俗眼光和言論的。
清啞等人照直向天字一號廊亭走去。
經過五號亭時,早等待多時的方初看向清啞,目光濃烈,深邃不見底,嘴角洋溢著淡淡的笑。
清啞也回了他一笑,卻沒有停留。
等走到通道盡頭。郭勤等人進了天字一號廊亭,清啞則和郭守業郭大全去了官廳,先拜見諸葛鴻。
諸葛鴻見郭家人如此識趣。十分欣慰。
他仔細打量清啞一番,和顏悅色道:“郭織女,起來。本官早聞織女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俗。想必今日織女定有創新!”
清啞清脆圓潤的聲音響起:“是。今日民女向大人敬獻毛巾紡織技術。還有織錦。民女還代郭家宣告:從此郭家無秘密!”
諸葛鴻心頭一跳,急問:“此話何意?”
清啞道:“就是說,從此我郭家凡有創新,必定獻於朝廷。”
諸葛鴻目光大盛,連聲道:“好,好,好!”
又深吸一口氣,道:“本官定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