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放下,他走到謝吟月母女跟前。
他先去扶謝吟月,小大人一樣道:“韓嬸嬸起來。我年紀小,受不起你磕頭。嬸嬸別難過。瞧,我一點沒事,非花妹妹也沒事。”
謝吟月抬眼,細細打量他,心思複雜難明。
前世種種不提,今生她原想遠離方家郭家,不與他們沾邊,誰知女兒逃不過宿命,結果還是要方無適來救,害得他差點喪命。
韓希夷說“幫別人就是幫自己,斷送別人也是斷送自己”,方初以前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至今日,她才深刻領悟。
對著適哥兒陽光的笑臉,她喃喃道:“對不起!”
適哥兒晃晃頭,笑道:“我沒事。嬸嬸不用對不起。”
又用左手碰碰謝吟月肩膀,道:“嬸嬸起來吧。”
說罷,也不去管她是否會起來,就轉向韓非花,笑得眼睛更彎了,叫“妹妹!”韓非花也對他笑,叫“哥哥!”兩小一齊對笑。
適哥兒便去扯韓非花,非花順勢就站了起來。
適哥兒摸摸小女孩纏了紗布的手,問“妹妹手還疼嗎?”。
非花道:“不疼了。”
適哥兒笑嘻嘻道:“妹妹是我媳婦了。我長大了娶你。”
韓非花長睫毛撲扇兩下,烏黑杏眼有些懵懂,但她只愣了一小會,隨即軟聲糯糯的回道:“非花長大了嫁哥哥。”
適哥兒便牽了她手,邀請道:“妹妹去我家玩。”
非花點點頭,“噯”了一聲,十分的情願。
眾人面色古怪,一齊看向韓希夷和方初。
謝吟月心下一沉,木木地轉向方初。
韓希夷也覺不妙:適哥兒先前在洞內說的話、他和方初的承諾,加上兩小剛才的對答,都是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來的,兩家若不定親,他女兒這名聲可就……怎麼辦?
他微笑道:“雖是兩小無猜,也是患難見真情……”
尚未說完,就見方初攔腰抱起適哥兒,斷然道:“此事休要再提!剛才為什麼許諾,你們比我更清楚。你敢說我背信棄義?你們要說便說,我就背信棄義了!”竟來個翻臉不認賬。
又憤怒地盯了謝吟月一眼,轉身就走。
一面走,一面將兒子豎在胸前,左臂緊緊摟住他腰,騰出右手大巴掌,高高舉起,狠狠拍向他小屁股,罵道:“你個混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想娶媳婦!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不為自己想,就不顧你娘了?你成心不讓我和你娘好過是不是?”
自做了父親以來,他從未這樣為孩子煩惱過。
韓非花有些不知所措,吶吶叫“無適哥哥!”
怎麼方伯伯好像不高興她做兒媳?
是她長得不討人喜歡嗎?不乖嗎?
適哥兒也一個勁地叫“妹妹!”弄得好像被棒打的鴛鴦似的。
又聽了他爹那話,急得辯解道:“是我掙回來的媳婦!是我贏的!我要帶妹妹回家……爹,你答應的!我贏的……”
重點不是媳婦,而是“掙”和“贏”。
在他心裡,謝吟月就好比那張榜求救的人,許諾誰救了她女兒,她就把女兒嫁誰。他憑藉自己的聰慧救了韓非花,那獎勵是他該得的呀,怎麼能不兌現獎勵,反而責怪他呢?
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個豐功偉績!
當然,他也知道這個獎勵有些特殊,必須要兩家長輩同意才能拿,可是爹和韓叔叔剛才親口答應了,現在怎麼又不作數了呢?
這些長輩出爾反爾,真沒信用!
方初臉黑了,呵斥“閉嘴!”抱著他揚長而去。
身後,韓希夷臉也黑了,謝吟月臉更黑。
“都是娘害的你!”
她抱著韓非花,難受不已。
這時方瀚海走過來,問:“你為什麼求適哥兒?”
不等她回答,又道:“別告訴我你是急瘋了。”
急瘋了也不可能去求一個小孩子,這事太反常了!
謝吟月跪著還沒起身,垂首道:“晚輩確實急瘋了。晚輩自知言行不妥,差點給方家帶來無可挽回的災難,晚輩任憑方伯伯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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