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讓他吞了吞口水,畏縮地後退。
福蘭的聲音很溫和,“先生,我們打烊了,假如您需要什麼服務,請等下次。”
“下次?就算倒貼錢我也不來了。”客人抱怨著離開,“我一定要向朋友們宣傳,紅雀可不是值得花錢的地方。”
“現在沒什麼事了吧。”福蘭詢問老闆。
芭蕊把手臂環抱在胸前,偉大的胸部被壓擠得更波濤洶湧,“你去哪裡鬼混了兩天多?”
“哦,當初被僱傭時,我就已經說明,隨時有可能離開幾天,您也答應了。”
“這月的薪水必須扣除一部分。”
“沒問題,這是應該的。”福蘭贊同說,“我先告辭了。”
芭蕊隨意地坐在後臺橫突出的架子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潔白的牙齒,成熟美麗的臉上正寫著問號。
幾個月來,她總是很好奇福蘭的身份。
最先開始,芭蕊以為他是某個退役的僱傭兵,渾身可怕的傷痕就是證明。
缺乏人手,福蘭得時常得參與演出,那容貌來演繹奇蹟劇裡的反派角色,簡直不用化裝。
但相處下來,她發現,這個醜陋的大個子,有著和模樣不相稱的見識。
有次,她翻看一本用來打發時間的書,遇到不認識的生僻字,福蘭隨口就為她解答了。
這些知識,不是搏命的莽漢所能掌握的。
雖然盡力掩蓋,但福蘭偶爾總會流露出,他曾經受到過專業的教育,
教育可是有錢人才能享受的玩意。
《鐵面人》之類的休閒戲劇流行過一陣子,或者他如書中的主角那樣,被邪惡的大臣陷害,毀容後出逃,召集英勇的騎士,準備復國的王子?
芭蕊為自個滑稽的想象而覺得好笑,如果她再年輕十五歲,也許會相信這種浪漫的劇情。但對三十二歲的女人來說,浪漫早已同玩偶娃娃、愛情這些美好的事物,一起埋葬在了歲月裡。
復生的活屍:聖徒(101)
“一個奇怪的醜漢。”芭蕊評價著福蘭,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一個奇怪的、健壯的醜漢。”
※ ※ ※
遊街會,通常是狂歡節第一日的保留節日,它從某方面代表著開幕儀式。
芳香豔麗的花車輪番上陣,從新區的中央廣場出發,巡迴一週。排在最前列的是市議會的,造型並不出奇,相反過於嚴肅了些,人們不愛看,但看到幾位高高在上的議員塗滿紅紅綠綠的油彩,扮成小丑時,大家還是給予了熱情的掌聲。
紅雀的花車在隊伍排比較靠後的地方。
這隊序也是得花錢的。
如貓爪、妖精等大型巡迴劇團,出得起大價錢,能排在政府花車的後面。
五彩繽紛的彩紙屑和各種廣告傳單,從花車上灑落,按約定成俗的規矩,拿著傳單去購買該劇團的門票時,能打八折,這讓人群更加沸騰起來。
所有的花車都有主題,漂亮的女演員們裝扮成各式各樣的角色,那些故事裡的仙子、小妖精,活靈活現地在車上拋著飛吻,亮晶晶的短裙下,白皙肥美的大腿讓男人們嚥著口水。
紅雀略有不同,比起那些放蕩的,裝飾得精美絕倫的花車,它顯得古板,車上每一位姑娘,都穿著端莊的衣服,拖地的長裙連腳踝都蓋住了,甚至連臉,都吝嗇地遮蓋在假面具下。
但這些如同貴婦人的服裝,有些微微的改動,它們不那麼寬鬆,全部緊緊地貼在身上,姑娘們豐滿的身材,在衣服下顯露無疑。
“能行麼?”芭蕊搖著小扇子,偷偷問福蘭。
“總比如其它花車那麼裝扮好。”福蘭說。這是他的主意,大劇團能奢侈地花上一百個金愷撒來裝飾花車,女演員在昂貴化妝品的打扮下,又的確比紅雀的姑娘漂亮上幾分。不出奇招,根本競爭不過。
獵奇,永遠是男人們慾望的根源。
而那些端莊又透著曖昧的穿著,更能引發他們的慾望。
事實上也是如此。
不少人跟著花車,一邊伸手要廣告單,一邊用色咪咪的眼神,打量著姑娘們身體的輪廓。
“那位紅頭髮的小姐,能把面具摘下來麼?”有人喊。
“先生,等會遊街會結束,你按廣告上的地址,來我們劇團,就能看見了。”福蘭回答,他打扮成穿著燕尾服,彷彿正在高雅沙龍里,服侍著貴族小姐們的侍者。
黑禮帽下,醜陋的樣子,更襯托出身旁姑娘們的青春麗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