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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斷了他:“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剛才不是都說了嘛,潛規則。”

上午把犯人趙根林移交看守所時,趙根林的異常狀態被發現了。

其實丁一鳴和陸傑都發現了趙根林有點神志不清,胳膊像是受了傷,別在後面擰不過來了,不過這並不罕見,他們也約略估計到熊天平昨晚可能給他“上規矩”了,不過看身上沒傷口也沒血跡,誰就都沒在意,直接把人架起來就帶出門去,都弄上車該走了,張德常卻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車子外面。

“嗯?這人怎麼連路都走不了?”張德常打量著蝦米般縮在椅子裡的趙根林,叼著煙說。

趙根林聽到了聲音,勉強撩起腫脹的眼皮,一眼看到張德常嘴上紅紅的菸頭,立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我說了,我說……在那兒,就在那兒!星星!星星……”他瘋狂地叫嚷起來,在椅子上翻滾著,像受傷的野獸企圖藏進陰影裡,丁一鳴和陸傑急得拿起前座上的墊子,才把那可怖的號叫堵住了,但大樓里正在辦公的人都被驚動了,好幾扇窗戶裡都有人伸出頭來朝下看。

張德常的臉頓時黑了。“吱”的吸了口煙,捏著還剩大半截的菸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指一彈,菸頭流星般地飛進了邊上的花圃。他掃了倆小幹警一眼:“先把人弄回問訊室。”

在問訊室裡,張德常把趙根林衣服一掀,丁一鳴和陸傑都傻了眼。天吶,這手下得可真毒。傷並不多,卻都在神經敏感的要害部位……

“難怪……早晨我進來看到他呻吟得怪慘的……”瞟了一眼張德常,丁一鳴嚇得趕緊停住。早晨他聽著嫌煩,飛起來踢了一腳,他才老實了,一想那一腳正踢在那麼人的傷口上,他整個腳尖都發了麻。

陸傑不等張德常發話,趕緊一迭聲道:“我昨天一整個晚上都在2樓陪小左說話……”

張德常冷冰冰地看著那讓人噁心的傷口,臉色捉摸不定。接著,他出人意料地說了句:“把他衣服全脫了,包括鞋子。”

很快,陸傑和丁一鳴都理解了什麼叫老江湖。最厲害的傷口,往往不是在軀幹上。

陸傑手裡還提著犯人的一隻鞋子,就衝到屋角的廢物簍邊大聲嘔吐起來。

張德常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傷口,淡淡地對丁一鳴說:“打電話給法醫組,驗完傷了送他去醫院。”說完,站了起來,瞥了一眼還在卡著喉嚨乾嘔的陸傑,“吐完了?”

陸傑滿嘴苦水,說不出話,撫著喉嚨拼命點頭。

“去叫熊天平。到紀檢組來見我。”

說完,張德常又習慣地從兜裡摸出煙來,銜到了嘴上。他煙霧繚繞地走進紀檢組,從副組長到辦事員都嚇了一跳。

紀檢組組長現在還是劉幼捷兼著,只是辦公室搬到了局長辦公室隔壁,張德常是從來不串崗的,更別提到人人都避嫌的紀檢組來了。幹警們尤其是資格深的幹警心底下都很煩紀檢上的人,身在一線,破案壓力那麼大,辦事過程裡不可能沒有權宜從事的行為,審訊時採取點非常手段純屬積習難返——美國那麼講民主講先進,警察也沒少偷偷摸摸的刑訊。紀檢們不具體辦事,就體諒不了辦事的難處,只管捧著手冊上綱上線,一個不好,輕則處分,重則脫衣服走人——尤其是劉幼捷來了之後,江永春那麼資深的一個老傢伙,都灰頭土臉地提前退休了,從此幹警們都有點風聲鶴唳。

張德常有次在會上說:“做事的命該做到死,挑刺的命該笑到死。我們這邊流血流汗玩著命把人犯逮回來了,窩裡卻跳出來一幫子自己人掐著你脖子搖:‘啊,嫌疑人頭髮怎麼少了三根,馬上給我寫報告解釋!’”大家都只好望著劉幼捷笑,她也不惱,衝張德常搖搖手裡的報告:“今天能薅頭髮,下次就能薅腦袋。頭髮薅了能重長,腦袋薅了我們都得滾蛋。你們那個小刑警把犯人頭髮都當茅草薅光了,可不是你說的三根,這資料有出入,拿回去重寫!”

在刑警的崗位上幹了近30年,即使當了副局長,張德常也從來不在同僚面前掩飾對刑警的袒護。他最經常說的話就是 :我們刑警容易嗎?即使在抓捕或審訊過程中發現小打小鬧的違紀違規的行為,他也儘量原宥,點到為止。

“我來通報一下熊天平昨天夜裡在審訊疑犯過程中的違紀行為。”張德常噴著煙霧說完,又把煙放回嘴上,抓起桌上的一疊子紙,丟在書記員面前,示意他開始正式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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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規則(4)

紀檢組趕緊打電話叫劉幼捷下樓——張德常要拿熊天平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