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嘴角上,看著齊大元道:“齊書記,這個,我要進一步確認之後才能向您明確彙報。不過,”他拖長了聲調,“就目前掌握的一些蛛絲馬跡來看,車禍有人為製造的可能。”
劉林也叫了起來:“對!就是這樣!那一瞬間,我就覺得,那個卡車好像是存了心的……它好像就是在路上等著我開過來,然後別我!那感覺,就像是,就像是做好的一個陷阱!”
齊大元嘿嘿笑了起來:“陷阱……那可得立案好好查查!”
張德常也嘿嘿一笑:“可不是。”
劉幼捷莞爾一笑:“我說,誰能和程市長那麼個好人有仇哪?”
齊大元失笑道:“就是呀,程市長是最好好先生不過的了……”
張德常斜睨了劉林一眼:“沒準是你這傢伙在外面包了二奶三奶四奶,爭風吃醋了,幾個奶一起追殺來了!”
劉林哭笑不得:“齊書記,我這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張神探就這麼調戲我!”
張德常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又拍了拍劉林的肩膀:“得啦,我是跟你們說笑呢,幫你調調神經,別真嚇著了,啊,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忙吧。”他朝齊大元、劉幼捷、小交警逐一點點頭,和來時一樣意外地消失了。
瘋虎(1)
下午4點,3721號車才開進了白綿市第一人民醫院,進門也不停,直奔最後面的住院部大樓,左君年平時不愛搞特殊,車號都是雜牌子,老秦難得體驗一回特權的威風,喇叭按得山響,橫衝直撞地一直開到樓門口才剎住。
坐在前座的左君年跳下車,開啟車門,把後座上的兩位省城腦外科“一把刀”請了下來。
一進住院部門廳,兩位醫生吃了一驚:“唷,這是怎麼回事?”
左君年也愣住了,門廳裡滿滿當當都是人,電梯口都被堵塞住了,有的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聊天,有的鋪了張報紙,單獨坐在地上,無論是站著的還是坐著的,手裡都拿著一個保溫罐或者搪瓷杯。
電梯口和樓梯口都有警察和保安在把守,左君年領著醫生走過去,報出姓名:“我是市委左君年,從省裡帶醫生回來了。”
一個警察認出了市委副書記,趕緊幫他按下電梯按鈕。
一聽說是帶了醫生來給程怡看病的,附近的幾個人立刻圍了上來,攔住左君年和兩個醫生:“左書記!等一等!”
不由分說地一個保溫罐就塞到他懷裡:“左書記,這是我在家熬的骨頭湯,放了中藥的,跌打損傷喝這個最好……您無論如何幫我給程市長捎上!”
兩個醫生的手也被人捉住了,幾個老太太,紅著眼圈兒抱著他們的手,哭咧咧地哀告:“醫生,我們市長是個好人,你們一定要救他,救了他你就是我們家家戶戶的大恩人,我們到一得廟去給你燒高香,磕長頭……”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後面的不明所以,以為左君年答應把東西捎上去,緊著把搪瓷杯和罐子都朝他懷裡塞:“把我的這個也帶上去,這個是用新殺的小乳鴿子熬出來的湯……”
電梯來了,幾個保安和警察一起動手,才把倆醫生和左君年從七手八腳的糾纏裡剝離出來,推進了電梯。
推搡中,一個搪瓷杯的蓋子翻開了,油湯潑了出來,濺得左君年的身上到處都是,他苦笑道:“程市長還沒吃到嘴,我的衣服都先給他貪汙了。”
醫生倒是又驚訝又欽佩:“你們市長真挺有人緣的嘛!”
電梯裡的幾個病員和家屬都笑了:“那還用說,我們程市長真的是個好官!”
其中一個拉著一嘴花白鬍子的老頭,氣喘吁吁拄著手杖,舉起一隻大拇指,伸到醫生的眼皮底下晃了晃,大聲說:“知道這是什麼不?程怡他是共產黨的真種!”想了一想,又補了一句,“和我一樣!我嘛,你們曉得我打過多少仗?告訴你們,我替新中國流掉的這個血,能夠堊三畝地!”
左君年有點尷尬,瞥了醫生們一眼,還好,他們這一次沒有笑,而是肅然看著那老人。
8樓到了,左君年忙領著醫生走了出去,走廊裡的幹部看見左君年,都站正了身體:“左書記回來啦?”
左君年點點頭,把懷裡的罐子隨手遞給邊上的一個幹部:“這些……要不你們吃了吧,是一些老百姓特意來送給程怡市長的。”
那幹部看到他衣服上的油漬,苦笑道:“你也被包圍了呀,左書記。這麼多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處理了,你看那邊。”果真,沿著走廊牆壁一溜,放了好些小罐子和網兜、塑膠袋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