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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林良棟在旁說道:“今天總算你的運氣,聽了我的說話,叫你起來。”趙壽萱聽了,心上方才一塊石頭落地,便又磕了幾個頭,才扒起來。忽然又見德國兵官舉起那明晃晃的刀,直過來,嚇得趙壽萱“阿呀”一聲,把眼睛一閉,覺得額子冰涼的,這麼一下,更把他嚇得渺渺茫茫的,好像已經死了一般。不想等了一回,還沒有死,勉強大著膽子張開眼來一看,原來德國兵官沒有殺他,只翻過刀背來,輕輕的在他頸上拍了一下。趙壽萱到了這個時候,才把出竅的三魂六魄一齊歸在身上,立在旁邊,恭恭敬敬地站著,不敢開口。德國兵官看著他,嘻嘻地笑,忽又走近身來順手把他的辮子拉住,用力一頓,趙壽萱立腳不住,跌了一個仰面朝天。德國兵官見了他這樣的戎腔,哈哈地大笑一聲,頭也不回,同著林良棟走了出去。

趙壽萱扒了起來,只得忍氣吞聲的一聲不響,自回柴房去了。

只說德國兵官把電報局佔了多時,林良棟仗著他的勢頭,在外面張牙舞爪的無所不為。那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在下也說他不荊只說林良棟有一天在局裡,沒有什麼事情,騎了一匹高頭大馬,出來各處亂跑。跑到城門口,忽然回過頭來,見一家小小雜貨店,櫃檯裡頭,坐著一個十**歲的女人,好像還是個閨女,雖然身上穿著幾件布衣,頭上也沒有什麼首飾,卻是丰神婀娜,舉止大方,眉鎖春山,目涵秋水。驚鴻媚夜,膚凝紅玉之酥;飛燕迴風,腰鎖勝衣之骨。碧玉小家之女,綠珠金谷之香。真個是鏤雪為肌,團瓊作骨。低著頭坐在那裡,不知想些什麼。把個林良棟看得呆了多時,眼光好似被他吸了去的一般,暗想我眼睛裡頭,女人也不知看見了多少,像這樣相貌的,卻從來沒有見過一面。想著,不知不覺的自家跳下馬來,走到櫃檯外面,呆呆的立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女人的臉兒。那女人偶然抬起頭來,見林良棟這般立著,認是他要買什麼東西,便問了他一句。林良棟聽著他這樣的新鶯巧囀,雀舌生香,不由得愈加傾倒,一時間不問好歹,就闖將進去。

那女人見了,吃了一驚,問他進來做甚?林良棟也不開口,只一把拉著那女人的手,往裡便走道:“我們到裡頭去說句話兒。”

看官且住,這林良棟自從認得了德國兵官以後,趾高氣揚,無論什麼人,也不放在他的眼內,差不多就是皇上皇太后的上諭,他也看得不算什麼,只要他拍好了外國人的馬屁,就是一個天字第一號絕好護身的法兒,不要說這樣小小的一家鋪戶。一時間看著那女子這般豐致,忍不住色膽如天,一手拉了她便走。

那女人出其不意,掙扎不住,一直被他拉到裡邊,嚇得她魂飛魄散,高聲喊起救命來。原那女人是開雜貨店王三錫的女兒,年紀止有十七八歲。王三錫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媳婦,一家四口,開著個店兒,賺些利錢,倒也不愁過活。這一天王三錫和兒子到隔壁鬥牌去了,叫了女兒出來,叫她看著店面。不多一會,忽然聽得女兒的聲氣,在那裡喊叫。父子兩個大吃一驚,顧不得鬥牌,三腳兩步地跑回家去。只見一個不認得的人,正把女兒抱在懷裡,渾身亂摸。女兒抗拒不來,只在那裡拼命地哭叫。父子兩個,見於這個樣兒,怒氣沖天,趕上一步,大罵道:“殺野的死囚,青天白日,就敢這般無禮,難道是不曉得王法的麼?”說著,王三錫便搶過來,抓開他的雙手,放過了女兒,把林良棟一把直按到地下去,揮拳便打。你子兩個服待一個,只打得林良棟渾身疼痛,口鼻歪斜,口裡哼著說道:“你們不要這般大膽,我是外國兵官營裡的人。”王三錫和他兒子正在盛怒的時候,那裡聽得見越發的拳頭腳尖如雨點一般下來。

正是:堂前白刃,幸留令尹之頭;門內表娥,記取嬋娟之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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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且說林良棟被他們按在地下,拳腳交施,打得個不亦樂乎,方才把他放了。推出門去,又罵道:“看你這個樣子,就不是個東西。下回再敢這般冒失,那可不要見怪,沒有今天這樣的便宜了。”林良棟被他們打得昏頭搭腦的,也不曉得他們說些什麼,抱頭鼠竄的,勉強扒上原來的馬,慢慢地踱回電報局來。

德國兵官正在廳上坐著,忽見林良棟一蹺一拐地走了進來,衣裳破碎,神色倉皇,那面上更加好看,就如開了個果子鋪的一般,紅的青的黃的紫的,橫七豎八的,一齊堆在面上。德國兵官見了這般形狀,又是吃驚,又是好笑,連忙問他:“你到那裡去,弄得這個樣兒回來?可見吃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