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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大希又是一陣號啕大哭,哭得氣都差點沒了。

後來大希果然沒繼續在梅堡呆下來,那年冬天,大希就離開梅堡去了外地,據說是去了省城,他聽人說大城市好找活幹,而且掙的錢多了,就去了。只是過了幾年他又回來了,回來時身份發生了大變,不過這是後話,這裡先不說。

2

梅家的轉折首先出現於我父親的猝死。據他的賭友說,我父親在輸光了最後一畝旱地後,就從桌子上滑了下去。賭場老闆摸摸我父親的鼻息,然後揮了揮手,湊著鼻子咳嗽了一聲。

“死了。”賭場老闆小聲對幾個賭友說。

幾個和我父親經常混賭的人驚駭地說:“什麼?死了?”

賭場老闆點了點頭。

賭場的下人就把我父親的屍體扛了回來,他們拍打著梅家的大門高喊:

“少爺回來了,快點開門,梅少爺回來了。”

我們家的下人倉皇開門,虔誠地把我父親從他們的背上接過來,他們還以為我父親是睡著了,卻全然不知梅家少爺已經斷氣了。

下人們把我父親放進臥室,我母親還像往常那樣給他蓋上了絲綢棉被,我母親是一個粗心大意而又任勞任怨的女人,她安頓好父親後就到外面做她的活去了。我母親覺得自己沒有遵循古訓,盡到相夫教子的責任,她認為我父親的墮落和她有直接關係,所以對我們梅家充滿了愧疚,這從她數年來完全不像個少奶奶似的忙裡忙外中就可窺見一斑。我們梅堡的人說,好女人要是碰不到個好男人,再怎麼著也是個苦命人。

背對臥房,我母親正在為她的丈夫繡一隻鞋墊,她繡的是粉色荷花。多年來我父親的鞋墊一直是我母親自己納出來的。

我的父親安安靜靜地度過了他死後的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