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買。”
於是我只得答應茹慧:“好,我明天自己去買。”
可是還沒等到第二天,當天夜裡茹慧就病倒了。
那天晚上睡到半夜時,茹慧忽然推醒我說:“我肚子疼。”
我當時就靈醒過來,問她:“是哪裡疼?”
茹慧拉著我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小腹部那裡。我用力按了按,覺得茹慧的小腹軟綿綿的,沒有摸到什麼不對勁。我就說:“是不是要拉肚子?”茹慧沒點頭,也沒搖頭,額頭上被疼得都出了汗,上下牙碰得“咯咯”響。
我說:“那還是去看醫生吧。”說著我就幫她穿上了衣服,然後又在她身上裹了一條棉被,背上她就往外跑。東山和西山被我們吵醒了,我對他們說:“好好在家待著,不準亂跑,祖奶奶要問的話,就說我和你娘出去了。”東山點了點,說:“爹,我知道了。”西山也點了點頭,說:“爹,我們知道了。”
大家族 第六章(8)
街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連路都看不到,起先我往西跑,茹慧在我背上說:“錯了,往東。”我就回了個頭,往東跑,一直跑了兩條街,才找到我們梅鎮新開的醫療站。那裡的醫生一聽說是肚子疼,二話不說就拿出了聽診器,在茹慧的肚子上聽了一會兒,然後皺著眉頭說:“肚子沒問題。”
這醫生是今年夏天才到我們這裡來的,據說以前曾經在部隊上幹過軍醫,人長得很清瘦,對人也特別熱情。可我不放心他說的,我對他說:“醫生你再聽聽吧,沒問題怎麼會那麼疼呢?”
醫生卻沒有再聽,而是要茹慧張開嘴巴看舌頭,那時茹慧已經疼得睜不開眼睛了,很吃力地伸出舌頭。醫生對著舌頭看了一會說:“我這裡看不了,趕緊送到城裡的醫院去。”
聽醫生這麼說,我腦子裡一下就亂了,有許多蟲子嗡嗡叫著當空向我爬來,我拼命趕走了那些蟲子,幾乎要跌倒地抓住了醫生的手:“你救救茹慧吧。”
醫生倒是很冷靜,當時就給茹慧打了止痛針,不過他還是說:“明天你得把病人送到城裡醫院去,要不然可真的會有危險。”
3
當晚從醫療站回來後,茹慧的肚子不疼了,後來她在茅廁蹲了好半天,手撫著胸口出來後對我說:“沒事了。”說話的口氣很輕鬆,看起來真像沒事一樣。
我有些不相信茹慧的話,等她上了炕後,我端著煤油燈偷偷到茅房去看,可是什麼也沒看到。第二天一大早,等我睜開眼睛時,茹慧已經起來了,正在羊圈裡餵羊。
經過昨晚的驚嚇和勞累,我的腦袋一整天都是暈乎乎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辦,卻思前想後的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吃早飯時茹慧說:“下午你就去買帽子,要下大雪了。”我心裡有些恍恍惚惚,想不起來牽掛的事情是不是要買棉帽子。
看到我的臉色不對,茹慧說:“還是我給你去買吧。”說著就出去了。
也怪我那股糊塗來的不是時候,約莫半個鐘頭之後,我看見王機場的小兒子王衛紅急匆匆地跑進我家院門,氣喘吁吁地對我喊:“我爹叫你去呢。”當時我還以為他是來找我兩個兒子玩的,沒理他,誰知他卻跑到我跟前再次大喊:“我爹叫你去呢。”
我這才知道他是給我說話,我疑惑地指著自己問他:“你爹叫我?”
“是,叫你去醫療站。”
我撒開腿地往醫療站跑,王機場已經在醫療站門口等我了,他一見我就指著我鼻子說:“快送城裡醫院。”王機場倒算是個不錯的民兵隊長,給我派了個身體強健的民兵。
梅鎮到同州城幾十裡地,我揹著茹慧一路小跑,幾乎都沒感覺什麼累,那個民兵幾次要替我背,都被我拒絕了。
我一路小跑到了醫院,城裡的醫生就是不一樣,他們把茹慧帶進一間病房,做了好幾番檢查,又是量體溫又是驗大便的,最後一個醫生出來問我:“你是病人的愛人?”
我木木地點了點頭。
醫生說:“你愛人的腸胃有問題。”
我正想說話,醫生卻嘆了口氣接著說:“你還是把她揹回去吧。”我不明白醫生的意思,卻不敢上前多問,那個民兵比我膽大,跟著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過了一會他出來了,對我說:“梅仍,我看還是揹回去吧。”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問他:“茹慧的病嚴重嗎?”
民兵說:“不嚴重,開了些藥,說回去後把那些藥吃了就會好些。”
我想醫生既然是要我把茹慧揹回來,那應該是說茹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