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的眼淚就滑下來了,哭得身體像張風中的樹葉,顫抖不已。
王機場摸著彩雲的肩頭說:“這是喜事,有了就生嘛。”口氣是隊長的口氣,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過卻多多少少比平常少了一絲底氣,多了一份膽怯。
彩雲實在想再生個孩子,她想要兒子,女人沒生出個兒子終究被人看不起,彩雲估摸著肚子裡的一定是個男孩,因為她胃裡酸得厲害,一天能吐七八次,那嘔吐每次都來得驚天動地不依不饒的。彩雲認為只有男孩兒才會這麼金貴,才會這麼頑皮地折磨親孃。當年懷燕子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
彩雲的難處是怎麼和小槐說,別人不知道小槐的毛病,可他自己心裡清楚。豌豆想但凡是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沒有不上火的,小則摔碟子砸碗,大則會出人命的。彩雲想象不出小槐發怒的樣子,因為小槐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怒過,總是一副溫和可親的模樣。
彩雲心神不寧地想了好幾天,決定舍掉這個孩子,小槐已經夠委屈的了,她不願意再給小槐臉上抹黑了。想到這裡,彩雲又一次掉下了傷心的眼淚,她實在太想做母親了。
彩雲能找的熱門也只有王機場了,她希望王機場能給她去醫療站弄點藥來,這個難不住他。過了幾天,王機場帶了幾貼專門治療風溼的膏藥來,說:“這個管用,貼在肚子上。”
彩雲把膏藥貼上肚子,先是絲絲涼,然後是悶熱,熱得想出汗又出不來,像是肚裡懷著一堆火。
半個月後小槐從外面回來了,他受王機場的派遣去了一趟山西,學習人家的訓練民兵經驗,這乍一回來臉被太陽曬得彩雲都沒敢認,徹底黑了一層,像變了個人似的。彩雲從炕上下來,去給他做飯,端碗的手卻一直在顫抖,不是慌張,而是肚子裡絞著般地在作痛。彩雲在肚子上貼了王機場給的膏藥,每天都肚子疼,可就是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