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大車歪歪的倒臥在長草之中。再走近幾步,但見拉車的騾子頭骨破碎,腦漿迸裂,死在地下。騾車旁邊站著六個人,兩人是黃冠道士,其餘四人是俗家打扮。六人身旁都懸佩刀劍兵刃,個個英氣勃勃,精神飽滿。其中一個高個兒,左頰上生著顆大黑痣,痣上留著三莖長毛。六個人已經完事,正要離開。白棠哪容他們逃走,對卡倫道:“留一個活口!”
忽略身後短促的慘叫——卡倫動作太快,六個人只來得及叫一聲就被卡倫解決了。走到車後面的草叢中,果然一個人俯伏在長草中,動也不動,似已死去多時。白棠將人翻一個面,暮色蒼茫之中,男人雙目緊閉,臉如金紙,神色甚是可怖,正是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的俞岱巖。
伏身將男子輕輕地扶起來,卻見他雙手雙足軟軟垂下,原來四肢骨節都已被人折斷。但見指骨、腕骨、臂骨、腿骨到處冒出鮮血,顯是敵人下手不久,而且是逐一折斷,下手之毒辣,實令人慘不忍睹。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白棠抬起頭望過去,就見一匹青驄馬風馳電掣般跑了過來。見馬上乘者是個二十一二歲的青年,面目俊秀,雖然略覺清癯,但神朗氣爽,身形的瘦弱竟掩不住一股剽悍之意。
青年的視線落在白棠——懷中的人身上,俞岱巖。看到俞岱巖的慘狀,青年怒火攻心,目眥欲裂,大吼一聲:“惡徒,放下我三哥。”從馬上躍起,雙掌一錯,凌空擊下。
白棠輕描淡寫地揮了下左手,如同拍打蒼蠅一樣,將張五俠拍到了一邊兒。
“看清楚,傷害你三哥的兇手在那邊兒。我們可是救了你師兄,你想恩將仇報?” 白棠斜睨張翠山,一副你小子添亂的表情。
張翠山動作一滯,轉眼看向卡倫那邊,就看到地上幾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外表跟都大錦形容得非常相象。
“謝謝你救了我三哥。”張五俠知道自己錯怪了好人,立刻道歉。他從地上爬起來,兩步躥到白棠看著其懷中的俞岱巖。
“我三哥怎麼樣了?”
“你自己看了!” 白棠淡淡地道。
張翠山又驚又痛,伸過自己臉頰去挨在俞岱巖的臉上,感到略有微溫。張翠山大喜,伸手摸他胸口,覺得他一顆心尚在緩緩跳動,只是時停時跳,說不定隨時都能止歇。張翠山不由垂淚:“三哥,你……你怎麼……我是五弟……五弟啊!”
可惜俞岱巖無法給他回應。
張翠山哽咽地對白棠道:“多謝你們阻止了惡徒,否則我三哥就死了。不過他現在命在頃刻,我必須帶他回武當山救他性命。就此別過!”
說完就將俞岱巖從白棠懷中接了過去。
“等一下。”白棠伸出一隻手阻止俞岱巖,“若想救你三哥,接多等一陣。”
“什麼意思?”張翠山心裡著急,但白棠說能救他三哥的話讓他停下了腳步。
白棠掏出一瓶小紅藥,掰開俞岱巖的嘴,倒了進去。然後張翠山就看見他三哥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呼吸也有力道了。
張翠山不由大喜,連聲稱謝。
白棠擺了擺手:“我這藥對內傷有效,但你三哥的雙腳雙手被折斷,需要專門治療斷骨癒合的傷藥才行。”
張翠山此時對白棠已經很是信賴:“是什麼傷藥?如何能夠得到?”
白棠不答,反而指著俞岱巖的四肢道:“你可看出你三哥是被什麼武功所傷?”
張翠山聞言一怔,低頭檢查俞岱巖的傷處,猛然抬頭:“大力金剛指,是少林的大力金剛指,是少林寺的人傷了三哥的。”
少林與武當恩怨已久,誰叫張三丰是少林的棄徒呢!因此張翠山毫不懷疑地將行兇者的身份栽到少林頭上。
白棠道:“確實是大力金剛指,但不是少林的人動的手。將近百年前,少林中出了一個偷學武功的燒火頭陀。那頭陀破門而出前往西域建立了金剛門,金剛門有一種獨門秘藥黑玉斷續膏便能夠治療骨傷。你可以搜搜他們的身,說不定能找到這種靈藥。”
張翠山哪還敢耽擱,蹲下身就開始摸屍體。
白棠走到唯一還活著人旁邊——那慘樣還不如死了呢:“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話,我就給你個痛快怎麼樣?”
“呸!”男子吐出一口血唾沫,乾脆閉上眼睛不理白棠。
白棠輕柔地說道:“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什麼也得不到了嗎?”
右手覆蓋上男子的額頭:“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用這麼兇殘的方法了。”
搜魂技能發動,不同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