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是因為我害怕。但卻被獄長拿來大做文章,表揚了一番,也是始料未及的。
把時間推到九九年的元旦,這種現象又上演了一次。只不過那時就只剩下一個臺灣了。
再回到九七年,說說當時我讀書的情況。從這個時期,我開始接觸到了卡夫卡,村上春樹等一些現代文人的作品。在他們的文字裡,我看到了一個關於摸索的主題,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假設三年後我出去了,我就將終生揹著一個包袱,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指著我說:看到沒,他是有前科的。如何才能消除別人對我的這種歧視,我開始迷茫了。但我想這個時候我是應該保持沉默的,始終緘首不語,除非哪個人肯站出來,衝著我大喊一聲:0635。 txt小說上傳分享
行走的靈魂
那一天的傍晚,張四五和麥子拎著兩瓶白酒就上山了。
老人在木屋前安靜地坐著。老人說他在這山上住了半輩子了,還要一直住下去。老人說話的速度很慢,彷彿他在說話的同時也在考慮是不是要繼續說下去。老人喝酒的速度也很慢,他緩緩地泯了一小口,含在嘴裡品位良久。那些酒氣順著他的食道一點點的滑進胃裡。老人的臉紅了起來。老人說這地方很少有人來,他也不希望會有人來。老人說要不是看在這兩瓶酒的份兒上,我就把你們給趕下去了。老人彷彿下定了決心要把在心裡積攢了幾十年的話都說出來,說給這兩個陌生的年輕人聽聽。可是老人不勝酒量。天剛摸黑,老人的頭往木椅上一靠,就睡著了。
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也很近。張四五和麥子拎著剩下的白酒,躺在木屋前的草地上,抽菸,喝酒,聊天,看星星。張四五想到,原來星星生來就是要給人觀賞的,孤獨的時候可以看星星,傷心的時候可以看星星,甚至睡不著的時候也可以看星星。張四五又想,原來喝了酒以後再去看星星,那些星星就會變得很大很大,彷彿就在你的眼前,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可是張四五並不想把它們抓住,有些東西就得遠遠地望著才有味道。對於姚菲菲的感情也是這樣。張四五熱烈地愛著姚菲菲,那愛一直堅持著不曾改變。可是他又不敢近近地和她走在一起,去牽住她的手,摟著她的肩膀,然後接吻。張四五隻想在遙遠的地方,在每一個不同的地方每一個漆黑的夜裡靜靜地想著姚菲菲。面對美好我們總是拙於言辭。偶爾,張四五也會這樣想。
“為什麼沒有音樂?”麥子突兀地問道。夜晚如此美麗,有煙有酒有朋友,還有這麼多的星星,可就單單少了點音樂。張四五想起了搖滾想起了冷血動物想起了謝天笑還有那一年的迷笛音樂節。他和麥子在人山人海之中手舞足蹈,謝天笑在舞臺上不停地蹦著不停地跳著不停地怒吼著。那簡直就像是一個迷離的夢境。
“要不吟首詩也行啊,”麥子說,“金斯堡的《嚎叫》不錯。伊沙也還湊合,那首《結結巴巴》最棒了!”
可是老人已經睡著了。張四五也困了。他們停止交談,最後望了一眼天上的星星,然後閉上眼睛。數不清的星星圍繞著他們的身體,擠進兩人的腦子裡。他們在睡夢中感覺自己被無數的星星包圍著,動彈不得。一定是喝多了吧,他們想道。
潮溼的露水打在張四五和麥子的臉頰上。他們爬了起來,又像兩個活生生的人一樣重新站立在地球的某個角落上。木椅上的老人已經不知去向,彷彿剛過去的那個夜晚,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見。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時代呢?約翰·密爾說他的時代是“乏於篤信而怖於懷疑”的。張四五有時候也會堅定地去相信某些東西,比如對姚菲菲的愛,以及和麥子的友情。但是這些又能維繫多長時間呢?他喜歡充滿信仰的人生。可有時候他也會忘記了自己到底在信仰什麼,追求什麼。那時的他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不斷地出走不斷地逃離。有時孤身一人,有時是和麥子。
山腳下的小鎮上人潮洶湧。張四五和麥子木然地站在那裡,被數不清的人擠來擠去,漸漸迷失了方向。他們感覺自己就像乍來世界的野人一樣,完全格格不入。他們不知道是這個社會拋棄了他們,還是自己拒絕融入其中。在浩瀚的汪洋裡,他們就像蒸汽一樣不停地遊離著,渴望投入又懼怕投入。
麥子總說張四五就是傑克·凱魯亞克筆下的薩爾,可張四五怎麼也不肯承認。他知道無論自己走得再遠,心還是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著。倒是麥子更像一個垮掉的青年,灑脫而頹廢,處處留情。可惜他們都是純粹的無產階級,不能像薩爾一樣擁有屬於自己的坐騎,自由馳騁。在這一點上,說不清楚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曾經坐在火車的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