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的人物了。那個被華亭縣人人稱道的盧多勳中秀才的時候也已經十七歲了!
這樣一個人,以後中舉人、進士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真的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像他爹一樣外放一個知縣,那自己的女兒就是官太太了!到時候穿金的,戴銀的,連自己這個丈母孃也要跟著享福呀!哪像這個什麼鄭大官人,雖然家中富有,但年齒已大,而且只不過是個供人驅使的小卒子,再加上是個做當鋪的生意人,刁鑽滑頭狠辣,那算盤打得比猴兒還精,自己想佔他一丁點的便宜都千難萬難的,而且還要揹負一個悔婚的罵名。
這麼算起來,自己當初是何苦來哉要悔這門子婚呀!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程家的聘禮退了,鄭三的聘禮也收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敢大鬧程家把親事退了,但是卻不敢如此對鄭三,否則這個老王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種方法對付她。
唉!這都是命呀。
劉悅瑩聽到程仲得了案首,花容慘淡。想一想,如果他是自己的夫君,金榜題名之後,他騎著高頭大馬來迎娶自己,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讓人心醉,不比給這個醜陋的半老頭子續絃好千萬倍?如此想來,劉悅瑩看鄭三越發的覺得醜了,甚至有些讓人作嘔。
鄭三見程仲竟然中了案首,心中老大的沒趣,轉身就想和王氏離開,卻聽身後謝江波高聲喊道:“哎——停下,著急忙慌的這是要去哪呀?”
人群自發的給新鮮出爐的案首讓開了一條道路,謝江波和程仲兩人走到了鄭三、王氏面前。
“鄭三,看到沒?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兄弟,縣試的案首,怎麼?見到秀才老爺也不知道見個禮?”謝江波輕佻的說道。
“是,是,鄭瑜見過案首老爺。”鄭三忙躬身行禮,臉上掛著諂媚的微笑。其實相比較起來,他並不忌憚程仲的這個秀才老爺,他忌憚的還是謝家的大少爺。
“我剛剛聽說你要和誰結親?”謝江波說道。他見劉悅瑩頗有幾分姿色,而且程仲看她的神情有些異樣,以為程仲心中喜歡她,只是不便說出口而已,於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將鄭三斥退。他哪裡想到程仲之所以剛剛看到劉悅瑩會有異樣,一是因為劉悅瑩長的確實不錯,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他是第一次見到劉悅瑩,有些好奇而已,與不能忘情沒有什麼相干。
“謝兄——”程仲打斷了他:“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大丈夫胸懷坦蕩,謝兄就不必為我掛懷了。”
“這——”謝江波有些驚訝程仲會如是說,不過想想也是,現在程仲是秀才,而且是案首,前途無量,只要他願意,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又何必再吃回頭草呢?對了,謝江波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注意,臉上頓時掩飾不住的浮現一絲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程仲看到他的笑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冷。興許是穿得少了吧?程仲如是安慰自己。
謝江波剛剛在茶樓之中並沒有出言讓鄭三退親,這個時候才提起來,當然不是謝江波剛剛沒有想到,只不過剛剛程仲還只是一個聲名不揚的小小童蒙,謝江波當然犯不著為他的事費太多力,當時之所以出頭更多的還是出於義憤。
但是現在不同了,程仲已經搖身成為了案首,以後更是前途無量,謝江波當然要刻意結交了,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利益紐帶,不管你承不承認,它都時時刻刻都存在。
“好,既然程兄這麼說了,那這個事就算了。可是我還聽說有人要把吐出的濃痰再吞回去的哦。”謝江波又把矛頭指向了王氏,論起來,她才是這一切的根源。
王氏露出討好、尷尬的笑容,“外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是有口無心,我打這張嘴,我打這張嘴……”王氏一邊說一邊打自己的嘴。
程仲揮手阻止了她,望著這個剛剛還彪悍無比,現在卻異常卑微的女人,程仲的心中沒有恨,也沒有怨,有的竟然是一絲絲憐憫。
他理解王氏的選擇,誰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過更好的生活?這並沒有錯。相反那些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而把自己的親人推進火坑的人才讓程仲看不起。
“我並不怪你,如果沒有你,也許還不會有我的今天。”程仲淡淡的說道。他說得是實話,如果不是當初王氏太囂張,他恐怕也不會付出那麼多努力。
王氏聽了這句話卻更加的害怕,她以為程仲這是在說反話呢,臉上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看著王氏的反應,程仲知道恐怕自己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便說道:“你走吧,之前的賭約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就此作罷了,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