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吃酒。”馬、陸、劉三人舉杯應道,只是心中總覺得有幾分不踏實。
吃完了一杯酒,馬元備揉了揉自己的右眼:“晦氣,我這右眼怎麼老是跳呀。”
趙恆遠的臉色有些難看,所謂左眼財右眼災,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馬老闆肯定是昨晚沒有睡好,多慮了。”趙恆遠乾笑幾聲說道。其他人一邊附和一邊焦躁的看了看門口。
然而,大門外一片寂靜,連個麻雀的聲音都沒有。
“趙老闆,不對勁呀!”劉茂禪最先覺察了不對。如果照之前的速度,謝家的糧食早該賣光了,但是都到這個光景了,謝家的糧食怎麼就似斷未斷,沒有枯竭呢?!
“是呀!”陸仲風也說道:“算一算我們三家合計買下來的糧食已經超過了十五萬石,而謝家之前購買的糧食也不過是五萬石而已,這中間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呀。咱們很有可能是上當了。”
雖然“上當了”的念頭在四人的心中升起過,但是隻要沒說出口,四人總是本能的迴避著,覺得是多慮,可是陸仲風此時一提出,眾人再也不能無視了。
趙恆遠臉色鐵青,口中喃喃說道:“不會的,不會的!謝家丟失軍糧是真,華亭縣的糧食無法及時運輸到此也是真,既然如此,他謝孟廷哪裡來的糧食?!哪裡來的糧食?!!”
趙恆遠的問題也是其他三人迫切想要知道的。
正在這時趙鵬飛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可是謝家的糧食賣光了?!”趙恆遠迎上去一把揪住趙鵬飛的領子,急切的問道。
但是趙鵬飛卻哭喪著的臉說道:“東家,咱們的銀子快用完了。“
趙恆遠呆立當場,久久作聲不得。
“趙老闆?趙老闆?“劉茂禪輕輕的叫了兩聲。
趙恆遠突然高聲罵道:“謝孟廷老匹夫賺我!“
緊接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人已經軟到在地,面若蠟紙,氣若游絲。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呀!
“東家,東家!”趙鵬飛連忙去扶趙恆遠。
陸仲風等三人卻相視一眼,急匆匆的趕回自家的商號,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
“小姐,排在外面買糧食的人都離開了。”鄧大成回報說道。
謝思存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鬢角的香汗說道:“他們到底是撐不住了。”
“咱們這一次可是賺大了!”鄧大成說道:“銀子都——”
鄧大成並沒有說完,便被謝思存打斷了。
因為她看到程仲竟然倚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他的臉依然是髒兮兮的,他的睡姿也是那麼的不雅觀,甚至還隱隱傳出輕輕的鼾聲。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此時的程仲,謝思存卻覺出了十分的魅力。
“咦,外面的聲音怎麼消失了。”程仲突然從夢中驚醒。
謝家商號前因為一直排著買米的人,因此聲音一直嘈雜。此時人聲散去,他反倒是不習慣了。
“程公子,糧商們撐不住了,他們不再買米了。”謝思存笑道。
“當然撐不住了!”程仲冷笑道:“謝家原先收購的五萬石大米,加上剛剛漕幫運到二十五萬石大米,加起來三十萬石,他們的嘴大,但卻沒有那麼大的胃!”
因為擔心出狀況,謝江波窮盡全力在二十萬石軍糧的基礎上又多加了五萬石。
“程公子大恩,謝家沒齒難忘!”謝思存突然對著程仲盈盈拜倒。
“謝小姐您這是做什麼?!”程仲連忙去扶謝思存,卻再次碰到了伊人的纖纖素手。
謝思存渾身一顫,面色通紅。
“程仲所做的不過是奔波之事,謝小姐感謝的人應該是他呀!”程仲的腦海中浮現當初在漕幫的一幕。
漕幫幫主外出未歸,而軍糧運輸事情緊迫,就在程仲絕望之時,紀英突然拍板決定出船幫助謝家。
漕幫數人站出來反對,為了讓他們就範,紀英甚至把劍都橫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漕幫上下都驚呆了,要知道紀英以前雖然也經常發脾氣,但卻從來沒有動過刀劍,這一次為了幫助謝家竟然動了真火。
“幫主交代過,他不在時幫務決於我,有誰不服?你們是要造反嗎?!”紀英傲立於眾人面前,身上散發出凜然的氣息。
最終,在紀英的堅持下,漕船以極高的效率出發了,這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到達寧波,趕上這麼一出好戲。
“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這紀英還真是滿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