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小環,她的父親本是江湖上的一個巨騙,專一販賣人口,誘拐小兒,奸騙婦女,又會合制迷藥媚藥,更兼足智多謀,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惡徒,江湖上人稱他小諸葛賈清泉。
小環的母親徐氏,也是一個陰賊殘忍的婆娘,夫妻倆合做那傷天害理的生涯,從來沒有破案。有一次卻失風被捕,審訊之下,縣丞知是積案如山的一雙惡人,便立斃杖下。那時小環也已十四歲了,她早已學會了她父親的本領,自從她的父母死了之後,失去依靠,便由一個姓趙的內侍收留了她。不久,便夤緣進宮,深得駿帝寵愛。這次便將從前所存留的媚藥,作成了靜儀三姊妹,從此更得駿帝寵愛。逢到駿帝所愛的婦女,有不願順從的人,都由小環用媚藥的手段成就了好事。
有天,駿帝退朝之後,照例至顯陽殿謁見路太后,只見殿上正坐著一個面似芙蕖豔,腰同揚柳細,活潑潑一雙妙目,尖蔥蔥十支春筍的美人。她見駿帝進殿,即便起立,輕折柳腰,徐跪玉膝,盈盈下拜。駿帝竟上前雙手挽扶道:“卿是何人?”
美人嬌怯怯的道:“臣妾乃侍中楊順之妻石氏。”駿帝聽了她脆生生的一副嬌喉,好不悅耳動聽,早已魂飛魄散,便匆匆和太后說了幾句沒關緊要的話,告辭出殿,即命宮女尋到了小環。駿帝道:“環兒,顯陽殿中現有一個天仙般的石美人,你須與朕設策。”小環道:“這時才過辰刻,捱到天晚還有三、四個時辰,難道聖上要在白晝和她**不成?”駿帝道:“朕躬已是刻不待緩,怎能捱到晚上。並且那個石美人,恐她不到天晚,便要去了。”小環見駿帝如此急色,不禁笑道:“聖上終是這副樣兒,依小奴看來,此事原也容易,竟不必用什麼媚藥,只要引誘她到了聖上寢殿,聖上自去挑動,臣下的妻兒一來震於聖威,二來樂得順從,得沾聖上雨露,哪有不馬到成功的理,準備攜手上陽臺好了。”駿帝聽了覺得甚是合理,便道:“既是如此,須要怎樣的話兒去引誘石美人進朕的寢殿?”小環道:“此事不難,由小奴辦理好了,聖上無事,不妨先至寢殿等候,小奴自會送上玉人給聖上消受。”
駿帝便歡然而去,小環也到了顯陽殿外,遠遠的站著,等候石氏出殿。
且說石氏在路太后殿中閒談了一回,見將近午刻,便向太后告辭,太后堅留石氏午膳,石氏稱謝謹辭,太后也不強留,石氏便娉娉婷婷的走出了顯陽殿。正想繞道出宮,小環早已搶步上前,笑盈盈的道:“這位敢是石夫人?”石氏站定姣軀,見面前一個宮女,生得也有六、七分姿色,白生生瓜子臉兒,微有點細白麻兒,小小。櫻桃硃紅一點,細零零的一個小身材,顯得玲瓏活潑。石氏也含笑道:“姑娘正是。”小環便道:“皇后王娘娘見請夫人有話面敘。”石氏聽了好生詫異,暗想,我與王娘娘素未會面,有甚話兒邀我面敘,只是她既遣了宮女前來相請,不便推辭,只得由小環前導,隨後相從。三個轉,四個彎,走到了一所宮前,小環便站定了道:“石夫人請進去便了。”石氏抬頭一瞧,見宮門上面的“燕安”兩字,不覺詫異道:“此處乃是寢殿,難道此刻王娘娘還未起身不成,想是姑娘誤走了。”小環聽了石氏的話兒,暗叫一聲苦也。這個雌兒,倒也識字,只是她已到了此地,還怕她插翅飛去,便不由石氏分說,猛的將石氏推進了寢殿,即將殿門拽上,嚓的一聲,門外已上了鎖。小環卻依舊站在門外等候。
石氏被小環出其不意推入了寢殿,便知事有蹊蹺,她原是個很有機智的婦人,當下便鎮定了心神,靜待發生變化,再作對付的打算。這時已見牙床背後,走出一個人兒,笑吟吟的走上前來。石氏一瞧便是駿帝,心下已明白了五、六分。只見駿帝到了面前,即道:“石夫人蓮軒惠然下降,真是朕躬莫大的幸事,想是三生石上早訂良緣,今日便可一償宿盟了。”石氏見駿帝一開言便是無賴口吻,暗想這般光景,他竟要白晝宣淫了,不如且用緩兵之計,暫免一時,再圖脫身的法兒。當下便佯作媚態道:“蒲柳賤質,怎生有此福分。”駿帝聽了暗想,原有這樣容易,她竟千肯萬肯了,頓時心花怒放,便想伸手去攜石氏的玉手同上牙床。好一個石氏,身子微退了兩步道:“聖上何必急促於一時,還懼臣妾飛去不成?依了臣妾的下見,覺得當天白日,未免難堪,並且臣妾也沒有薰香沐浴,遽與聖上魚水,有穢聖躬,不如待妾即在宮中洗個浴兒,候至晚上,臣妾自當伺候聖躬,諒來聖上也不是個急色兒,耐不得半天工夫,偏欲急急於一時,反使臣妾見笑了。”駿帝聽了石氏一番的婉轉話兒,一時倒不便真做急色兒,並且石氏並不要出宮,連洗個浴兒都說在宮中,可知她不是推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