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洛夕抿緊了唇,咬著自己的唇瓣,看著顧承麒的臉,慢慢的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他的眉心。
將他那蹙得死緊的眉,一點一點的揉開。
時間已經是十一月,病房裡雖然有空調。可是剛剛清洗消毒過的雙手,帶著些微的冷意。
她的指尖碰上他的眉。
一個微涼,一個火熱。
那微冷的觸感,卻讓顧承麒蹙著的眉心,一點一點的,鬆開了。
臉上的痛苦的表情,似乎也減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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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夕看著他的樣子,心裡竟然又起了幾分酸澀之意。
原來一直抿著的唇,慢慢的放鬆下來。
手輕輕的撫過他的眉心,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平靜了下來。
顧承麒依然被夢魘纏身。
夢中丁洛夕依然是一身的血。如過去的每一個晚上。
他想叫叫不出來,想逃也逃不掉。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丁洛夕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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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麒整個人像是陷入在了沼澤中一樣,起不來,也醒不來。
他又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熱得燙人,痛得想叫,卻要逃離的時候,卻有一雙手,撫上了他的眉心。
那微涼的觸感,讓他身上的火一點一點的退去。
他覺得很舒服,很舒服。
手上被水包圍,冰涼的感覺讓他終於不再覺得熱了。
他的身體開始慢慢放鬆下來,神情之間也不再是緊繃。
這個男人,到底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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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夕看著那張憔悴的臉,要說一點兒心疼也沒有,那真是騙人的。
可是心疼歸心疼,更多的卻是無奈。
顧承麒說他愛她,這是夢話,其實是當不得真的。
可是心頭那隻在毛撞的小鹿是怎麼回事?
那種歡喜的心情,好像是春天裡冒出來的嫩芽,又是怎麼回事?
她相信了他,相信了他說的愛她。
那宋雲曦呢?
丁洛夕想到那個名字,心不由得又糾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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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邊,看著顧承麒的睡臉,丁洛夕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只是那睡著的人比醒著的人力氣要大得多,她抽不出來。
想要強行將手抽走,又怕驚動顧承麒。
只好任他握著自己的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丁洛夕開始覺得累了。
雖然她現在是在高階病房,可是當護士真的也不輕鬆,更何況昨天就聽說了顧承麒生病,當時已經是忍著不來看。
晚上回去卻是做了一個晚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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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夢到顧承麒遭遇不測,一會夢到他身患絕症。
總之那夢的結果,都不是好的。
也是因為這樣她今天才會在顧家人都離開之後。來病房看顧承麒。
只是這樣看著他,想著那些糾結的心思,到底是累了。
她不自覺就頭就垂了下去。小臉貼著顧承麒的手,慢慢的睡了過去。
顧承麒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加上之前吊過點滴,溫度倒慢慢退下去不少。
再醒過來時,想抬起手揉揉自己的額頭,發燒讓他感覺頭痛。
身體不舒服讓他感覺自己四肢都是僵硬的,想要活動一下四肢,卻感覺手上壓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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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睛看下去。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大概是他在做夢,而且這個夢還沒有醒。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入。
那金色的光芒灑在床前的小女人身上,把她的小臉染上一層金色。讓眼前的人看起來帶著幾分不真實的虛幻感。
她呼吸平穩,小手被他的大手握著。
神情帶著恬淡,就這樣睡在他的身邊。
心跳突然就快了一拍,顧承麒眨了眨眼睛。
這是他的夢嗎?如果是,那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一些,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在自己掌心中的小手,那柔軟而溫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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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將手收回,那小女人睡得還正沉,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的指尖慢慢的撫上她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告訴他現在不是他在做夢,而是真的。
丁洛夕,她來看自己了?
他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