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廚房忙活起來。淘米下鍋,洗菜切菜。
她的動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精心,都要認真。
顧承麒回家的是熱,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丁洛夕立在廚房裡,炒菜,然後盛出來,端上餐桌,看到他進來的時候,甚至對著他笑了笑。
“你回來了?洗個手就可以吃飯了。”
這一幕,在這幾個月,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何其熟悉?
、
熟悉到讓他都產生了錯覺。
丁洛夕不是那個害死宋雲曦的兇手。他昨天聽到的那些都只是他的臆想。
他看到的資料,她之前的欺騙,都只是他不清醒之下的白日夢。
於是他怔在那裡,有一瞬間回不過神來。
丁洛夕沒有看顧承麒,她還差最後一道湯。她習慣將全部的事情一口氣做完。
盛湯的時候,她就想,呆會吃過飯,她要好好的,跟他解釋一下。
她或許沒有在一開始告訴他兩個人不合適的理由,但是在後期,她是真的愛上了他。
、
她將湯放下,神情間依然放鬆。
哪怕是昨天被顧承麒拖著手腕扔出去,她也依然樂觀。
是了,那樣一個溫柔情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來?
她想他只是因為太生氣而已。
只要她說清楚了,相信他就會理解,也會是明白了。
、
顧承麒立在門口,他周身瀰漫著一種近乎詭異的氣氛。
視線從傢俱家電全部換過的,也讓人整理一新的客廳掃過。
那些換了的東西,提醒著他前天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女人也真的是一個騙子。
這個念頭讓他的神經略有些繃緊。
他看著丁洛夕,她臉上的愉悅是極為明顯的。
她在高興什麼?
她在開心什麼?
、
眯起眼,看著那個女人將湯放下,對著他露出一抹微笑。
就像以前的那幾個月一樣,她在招呼他過去吃飯了。
他突然就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這個女人這樣高興,這樣開心,是不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心軟了就表示原諒她了?
她是不是以為,他沒有把她扔在外面,不管她的死活,就是原諒她了?
做夢的人,真的是做夢。
、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鼻翼微微頜動。那是他在極力壓抑著自己怒氣的反應。
他閉了閉眼睛,費了大概幾秒的意志力,不讓自己衝上去撕碎她臉上的笑。
僵硬的手將車鑰匙放下,又脫下了外套隨意扔在沙發上。
他這才轉身,走向了丁洛夕所在的位置。
她依然在微笑,唇角微微上揚著。
她眉目裡盡是溫柔的柔情。他看到了,卻覺得這個女人虛偽,虛偽至極。
她怎麼做到的?在騙了他之後,還可以擺出這樣的嘴臉?
、
這個認知讓他內心原來已經下降一些的怒火跟憤恨,再一次冒頭。
不可原諒。這個女人真的不可原諒。
他的臉色不太好,丁洛夕將之歸於自己的小小欺騙。
他還在生氣吧?她理解,沒有關係,呆會她解釋完了,他就會相信了。
“吃飯。”
丁洛夕為他盛了一碗飯放在他面前,這個動作這幾個月以來,已經做得很順手了。
、
顧承麒的看著那碗擺在自己的米飯。
米粒晶瑩剔透,粒粒分明。她廚藝確實不錯。
這一點,他承認。這幾個月,吃她做的簡單的家常菜,不是大廚的手藝,卻讓他很捧場。
他現在卻覺得連她的好廚藝都是一種手段。
這個發現跟認知讓他無法忍受,他騰的站了起來,握住了丁洛夕拿著碗的手。
臉上的表情變得陰狠了起來。
丁洛夕正要給自己盛飯。冷不防手被抓住,她的手腕前天才剛剛受過傷,此時手腕一疼,她咬著唇,有些不解的看著顧承麒。
“承麒?”
顧承麒瞪著她,冷冷的瞪著她。
、
那個眼光讓她有一種轉身冰窖的感覺,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冷水澆透了。
“承麒——”他還是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