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一邊的宮女阿果笑道:“格格,您就帶他去吧,讓奴婢給你們帶路。”博果爾更不二話,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入宮以來,一直未曾離開慈寧宮,這時跟著他們在宮中穿梭,只見處處是大同小異的紅牆長廊,不免有些擔心起來。好在他們也未走甚遠,就在一大堂外停了下來,阿果道:“奴婢就只能到這兒了,格格有什麼事,只管吩咐一聲,奴婢在外候著。”
博果爾拉著我往裡走去,大堂內寂靜無聲,甚是陰涼。兩側整齊的林立著幾人高的書架,幾個太監垂首而立。博果爾來到這裡也懂得收斂,並不叫嚷,只管拉著我往裡走,來到一個書架邊,他一聲輕笑,放開了我手,又朝我做了個鬼臉,囁手囁腳地往裡走去。
我向裡看,只見福臨站在窗旁,正拿著一本書看的入神,博果爾走至他身後,笑叫:“皇帝哥哥——”那福臨吃了一驚,手中的書便落到了地上,他一時間滿臉怒容,轉身看到博果爾,臉色方緩和了些,只嗔道:“好端端的,你嚇我做什麼?”
他拾起地上的書,拿書背向博果爾身上拍了兩拍道:“賞你頓鞭子。”博果爾笑道:“皇帝哥哥又站著看書,我告訴太后娘娘去,你也吃頓鞭子。”
福臨笑道:“你這小子”,他邊往裡走邊轉頭和博果爾說道:“大熱的天,不好好待著,來我這幹嗎?”博果爾道:“我帶東莪姊姊來玩呢!”
福臨微微一徵,抬頭正看到我,我忙曲膝行禮,博果爾道:“東莪姊姊都來好些日子了,一直待在太后娘娘那兒,我特地帶她出來的。”
福臨看我一眼,點了點頭,朝裡走去。我和博果爾緊隨其後,跟著他走出書林,來到一個側廳中。這裡擺設著桌椅筆墨,靠窗的几上擺著一個龍飾玉香爐,正輕輕地往外揚著微煙,屋裡有一股清幽之氣,聞著不像檀香那般濃濁。
福臨進到屋裡,立刻便有太監紛紛端上荼點,又將各座椅下遮蓋冰塊的黃綢拿開,屋裡頓時涼爽起來,博果爾將室內陳設一一指給我看。我看他像個小大人似的張羅這個那個,不禁莞爾,拿出帕子來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汗珠。他笑咪咪的瞧著我,忽然道:“皇帝哥哥,你說東莪姊姊和畫裡的嫦娥比,哪個更好看些?”
我吃了一驚,臉頰上頓時泛起紅暈來,我抬眼看福臨,他也正向我看過來,碰到我的目光,他匆忙低頭去翻桌上的書籍,博果爾笑道:“我看還是東莪姊姊美些”,我們也都不去理他。
靜了一會,福臨道:“博果爾,聽老師說,前幾日你做了首不通的詩文,還把繼德堂的一把椅子給砸了,可是真的?”
博果爾小嘴一扁:“老師就只說我,偏偏韜塞那幾個又在邊上起鬨,哼!”福臨皺眉道:“怎麼這麼胡鬧?你若有本事,人家又怎會笑你”。
博果爾道:“真要比試,射箭摔交,我眼下年歲雖小,卻也不怕他們,漢人的詩文,讀著沒味的緊!”
福臨瞪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又忽然止住,轉而向我問道:“東莪,你平日都學些什麼?”我答道:“只是學認些字,也讀些漢書。”
福臨輕輕一哼道:“你阿瑪——準你學這些麼?”我道:“是我自已喜歡,阿瑪也拿我沒法子。”
博果爾道:“東莪姊姊,你覺得漢書有趣麼?怎麼我看著悶得很。”
我笑道:“也有些是有趣的”,博果爾道:“那你說些聽聽,我最喜歡聽老師說故事了,偏他說的又少!”
我轉看福臨,見他也是一樣期待的神情,微一沉呤,便道:“那好吧,我就說個佛經裡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國王的女兒,國王十分溺愛她,一刻也不能離開,女兒要什麼東西,國王會千方百計給她辦到。一天下著大雨,水積在庭院中。雨點打著積水,跳起許多水泡來。王女見了,心中喜愛。於是向父王要求道:“我要那水上泡,把它穿成花鬘,裝飾頭髮。”王道:“水泡這東西是取不起來的,怎麼可以穿成花鬘呢?你痴了麼?”王女撒起嬌來,說道:“若是不給我穿水泡花鬘,我便自殺了。”國王聽到女兒要自殺,心裡惶恐起來,只得召集全國的巧匠,吩咐道:“你們都是有靈巧心思,精湛手藝的,諒來沒有做不成的工作,快給我取水泡,穿成花鬘,我女兒立等要戴。如果做不成,便都處死。”眾匠聽了,面面相覷,都說沒有本領取水泡做鬘。”
“獨有一位老匠人,自言能做。國王大喜,告知女兒:“現在有一個人,他會取泡作鬘。你快去親自監視他做,這樣可以做得格外合你的心意。”王女依言,出外看望。那時老匠人便說道:“我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