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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女惶恐不安,忙重新說了一次。東莪接過面巾擦臉,博果爾也伸手來接,東莪道:“這怎麼成,讓她給你再打水來吧。”博果爾笑笑道:“自己姊姊,哪有那麼些講究的。”依舊就著東莪用過的面巾子擦了擦臉,那侍女接過退下。

東莪四下打量,見周圍均為花圃樹木,她如今所處的平臺之下便是一池清水,幾支睡蓮隨水紋緩緩移動,周遭一片幽靜。

博果爾道:“我離宮獨居不久,這裡只是一個小府邸,過些時日,我也有打算想要修繕一番。”東莪道:“這麼說,現在你和你額娘懿靖大貴妃一同住在這裡!”

博果爾笑道:“是呀,額娘早就吵嚷著要出宮和我同住呢。她便在南面的屋裡,這會兒正出府上香去了,等她回來,我帶你去見她吧。”東莪連忙搖頭道:“還是不要打擾她了,我也要早一點回去。”說罷站起身來,便要離開。

第二卷 風雨煉微塵 第七節 舊識(下)

博果爾卻忙輕按她的肩膀道:“怎麼能這麼快就走,才說了要好好的敘敘舊。話還沒說上兩句呢。”東莪只得坐下,博果爾坐回原位道:“快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東莪見他興致正濃,便挑了一些在遼東這些年所見趣事說給他聽,博果爾饒有興味聽完,又向她一一細問百姓的生活鎖事,聽完後嘆道:“我久居在京城之中,對外面的情形也知之甚少,卻沒想到民生還是這般艱苦。”說罷嘆了口氣。

東莪看他眉目之間似有憂慮之色,想到他一個生長於皇城的貴胄皇子,居然有這份對平民的憐憫之心,不覺深受感動。

只聽博果爾又道:“其實如今大清初定,尚有許多戰事。南邊有前明餘孽挑撥民心,東面又有起義未平,海上還有鄭家虎視眈眈。可是戰亂連連,受苦的卻只有百姓。對百姓而言,能安居樂業,誰做皇帝又有什麼分別。”

他抬起頭來,正碰上東莪的目光,忙笑道:“你看我都說了些什麼。在姊姊面前忽然覺得沒有顧慮,居然說起這些來,要讓姊姊你見笑了。”

東莪忙道:“這有什麼可笑,我是看你年歲雖小,卻也能知道民間的疾苦,很是不易。我這些年,確是見到不少悲歡離合,骨肉分離,一切不幸也是皆因戰亂而起。心裡很是感慨,想起當年深居簡出,錦衣玉食的日子……唉!沒想到你身在皇城,卻也能體諒到這份心情,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博果爾搖手道:“姊姊這麼說,博果爾可不敢當。”

東莪道:“真的,你這樣的皇子都能有這份心胸,將來定可造福一方,那是百姓的福氣呀。”

博果爾聞言卻微微苦笑道:“說什麼造福一方,我不過是個皇親,緘言又輕,手無兵權,說到為民分憂,也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外人看我尊貴無比,又得享世襲榮位,卻不知越是親王,實則越無實權。只是靠這血脈混混日子而已。其實便是這血脈二字就有許多隱患,行事說話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別人有什麼差池,至多官銜不保,可是換了我,卻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東莪看他一臉垂喪的神情,不禁有些迷惑不解。博果爾看看她,嘆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平臺的邊上,揹負雙手低頭看著池中幾尾爭逐嬉戲的金魚,靜了一靜又道:“年歲大小還是其次,其實我也想得到歷練,既然身為大清的皇子,也想為大清出一份力。唉,可是……”

東莪也離開椅子走到他的身旁道:“你既有這份心意,應當和福……和皇上去說呀,他和你自小親厚,一定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博果爾微微搖頭道:“我曾多次請旨隨軍平亂,可是沒有一回得到應允。”東莪道:“想來他必是顧念你是皇室血脈,才不願讓你去冒險。”

博果爾轉頭看她良久,這才微笑道:“想不到你這麼多年,居然一點也沒變。還是那樣善良,盡把人往好裡想。”他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道:“我這種身份要離開京城,必須要有旨才行,否則我真想擲開一切,隨姊姊浪跡天涯去。”

他向東莪笑笑,又說道:“其實……不瞞姊姊,除非是起始建國開疆,否則歷來皇帝都是不願意讓同脈宗親去行軍打戰的,倒並不見得全是為安危所慮。”他看看四周,放低聲音道:“怕的是讓這些人得了軍功,在朝野中建立起威望來,對皇權而言,是極不妥當的事。為臣的有功高蓋主之慮,為皇兄皇弟的卻會有謀朝篡位之嫌。”

東莪聽到“謀朝篡位”四字,周身忽然不可控制的微微一顛。博果爾看在眼裡,將握她的手緊了一緊,又道:“所以皇親永遠只能是這紫禁城的一個擺設而已,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