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要離開,因而苦苦壓抑自己的感情,就著這一份耐性寬容,此人也值得我一世跟隨了。我好不容易做了這個決定,你不為我歡喜嗎?”
她仰頭與蒙必格對視,毫無閃躲回避,蒙必格心煩意亂,自她的眼中卻看不到一絲勉強做作,過了許久才沉聲道:“這是……什麼時候做的決定?”東莪道:“其實自從我打算離開起,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心,近幾日細細回想,終於想通了這個關節。原來我自己也並不捨得離開這裡。長久以來我唯一耿耿於懷的便是復仇之事,如今既然放下了,那前因後果也就霍然開朗。”她的眼神真摯。微笑道:“我一心只想留在此地,與他長相廝守。蒙必格,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是如今我不但尋得了這樣可靠的人,還能為他放下仇恨,你不為我高興嗎?”
蒙必格雙眉緊鎖。深深吸氣,面對她一臉笑意實在不知何言以對,只是轉開頭,向一旁波濤洶湧地大海看去,東莪雙手垂在身側,卻不由自主緊緊握拳,竭盡全力仰首看他。
二人均一言不發,沉默許久,蒙必格才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走了,我說過會保護你就一定會做到,”東莪卻道:“你不明白嗎?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是流落異鄉地落泊公主,我是鄭成功的長媳。將來還會是這裡的女主人。以後自然有跟隨護衛我地人不離左右,你勿須擔心我的安危!”她雙眼又黑又亮。停了一停再道:“如今我不再需要你地保護,而你也可以為自己打算,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你我主僕一場,能如此分別也算盡了各自的責任與情誼!!”
蒙必格霍然轉身看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主僕一場!”他的聲音又苦又澀,眼中漸漸脹滿血絲,東莪輕輕嘆息,柔聲道:“我知道咱們名為主僕,實則更像兄妹,是我說錯了話。你是知道我地,我怕你不願離開,這才口不擇言地說出這些話來,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若是你在這裡過的舒心快活,我又怎麼會捨得下你呢,可是我知道你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這裡對我而言平安快樂,對你來說卻是日夜難捱的地方。既然如此,又何必強留下來,你應該去你喜歡的人之間,說想說的話,與阿蘇他們喝酒射獵,過自在的日子。”
蒙必格深深看她良久,臉色終於漸漸恢復,道:“我明白你的苦心,我走就是了。只是你要……果真如你所言,在此是能夠歡喜地便好,”東莪含笑點頭,眼中卻已有淚水盈亮閃動,她伸手輕拭,低聲道:“我也不留你喝喜酒了,你能早日平安回京,才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幫我帶話給阿蘇他們,他日不論你們要去哪裡,一定給我帶信來!”蒙必格雙目含淚,點了點頭。
東莪道:“這幾日風向不穩,趁此好好歇息整理一番,安排好了一切,我會送你的。那個人你小心帶上,到了內陸就讓他自己去吧,此人眉目之間不像善類,你可要處處小心!”蒙必格又應了,二人相對站立一會,卻覺無話可說,也就慢慢往回走,到得府中,蒙必格立時扭頭回自己房裡去了,東莪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卻往府外去尋楊謙。
第二日,楊謙便聯同鄭泰與鄭夫人一同向鄭成功提及此事,鄭成功驚愕之下,卻並無任何表態,只悶聲不響,顧自回去書房,楊謙跟隨而入。二人在房裡不知說了些什麼,只是等到快近晌午時分,房門開啟時,鄭成功雖面色灰敗,卻也已經對這樁婚事予以認同。王府之中頓時忙碌開了,一時間,恭喜道賀之人絡繹不絕,許多受過東莪醫治的病人紛紛來到府中,送上自已地薄禮表示祝賀。東莪雖想如往常一般出府行醫,可卻讓鄭夫人拉著量身定衣,又有許多準備的事需要忙碌,她也只得留在府裡不再隨便出入。
鄭淮自得知此事之後,卻出乎意料地冷靜,見一旁與楊謙同來地東莪笑臉盈盈,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許久。一時間這二人似是有些尷尬,楊謙忙在旁說了兩句笑話,鄭淮這才抱以一笑,接受了他地祝福。這以後,東莪照舊每日送藥,二人也只是簡單對話而已,他總是含笑看她的身影走近,她也總是帶笑離開,可是這樣一個夏季,不知為何這間小屋之中卻始終透著一股寒冷,使得屋裡笑臉相迎的兩個人,只要背轉身時卻好似都受到這寒意侵襲,會不由自主的縮起身子來。
可是一切並沒有絲毫阻礙,隨著日子的漸漸臨近,府中的喜慶氣氛愈發濃郁起來。時間是如此漠然的東西,焦急的等待、慌張的逃避,在它的眼中並沒有什麼分別,時間只走它自己的道路,而且只是向前而已,日出日落之間,這避無可避的一日終於來到了!
說來也巧,這一日起早,楊謙便告之東莪已經安排好了可以讓蒙必格離開的船隻,東莪送蒙必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