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淮無力抬頭看他一眼,輕聲道:“不,你們走吧,我……”一旁一直沒出聲的東莪忽然轉身喚:“爺爺,這些年來,多謝您的疼愛,如今您又救了我們一命,孫女在這裡給您磕頭了!”說罷朝著安宏磕起頭來。安宏急忙攔住,扶著她的肩膀,哽咽道:“可憐的孩子。往後……好好過你的日子吧,這裡千萬別再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有什麼苦衷。可人生一世……你一定好好的善待自己呀!”
東莪淚流滿面輕輕點頭,轉向鄭淮道:“淮大哥。你跟安爺爺回去吧,東兒欠你的太多了,實在……不想你再為我受到牽連……”鄭淮眼中閃過傷痛神色,轉頭看看蒙必格的屍首,道:“都怪我沒設想周全,若是……”東莪黯然嘆息道:“要怪也只能怪我,你別再放在心上……我這就要回京去了,往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楊師傅那裡……我……我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不會拿任何人地性命冒險,可是……我錯了……若是我不來這裡,就不會害這麼多人,都是我一人惹的孽債……我若不是一心想要報仇……就不會……是我做錯了……”鄭淮與史承戟看著她的神情,禁不住對望一眼,二人眼中都有驚詫神色,此刻地東莪如此柔弱無助,竟與平日的她判若兩人,蒙必格之死竟會帶給她如此大地傷慟,這是他們誰也不曾預料到地。
史承戟看著東莪,只覺心中鬱結,轉開頭去朝向海面,卻隱隱窺見礁石之旁似有人形閃過,他心中一驚才叫:“大家小心……”,就聽得風聲已響,朦朧間似見有物朝自己這邊襲來,他大驚之下往後便倒,靠他扶持站立的鄭淮經他一帶,也頓時倒地。二人剛剛觸到海灘,耳中卻已聽得一聲慘叫,竟是安宏地聲音。
史承戟起身要去看,卻聽“嗖嗖”直響,身旁的沙灘上已經在這瞬息之間落下許多箭,一支支插落在沙地裡,如遍地荊棘。他伸手撿起兩隻在手,一面雙手亂舞,擋開一些飛來的箭,一面朝東莪這邊靠近。只見東莪也是同樣持箭在手,揮開箭雨,卻向一旁奔去,大叫“爺爺……錦兒……”再看安宏背上中了兩箭卻伏在錦兒身上,二人都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史承戟回頭正要向鄭淮示意,讓他往海灘邊的林中躲避,卻見他已經站起身來向東莪身旁衝去,那箭雨不斷朝這邊落下,東莪驚呼聲中,手臂已經中了一箭,鄭淮飛撲上去,抱住她滾到一邊。忽然那些箭勢調轉方向,全部朝鄭淮這邊射來,史承戟將手中雙箭奮力擲出,聽得那方傳來一聲慘叫,箭勢也頓時轉弱了。
趁這空檔,史承戟見鄭淮已將東莪拉到一處礁石後藏身起來,他心中一安,又撿雙箭一面揮舞一面慢慢向前方靠近,他越是靠近,那邊射出的箭就越弱,看來是躲藏在礁石之後的偷襲者見到他越來越近,不得不紛紛逃離。
史承戟隱見礁石後有人影逃散,再顧不得危險,呼嘯一聲,向前猛得疾衝過去,兩個起落便立在了礁石之上,礁石下一個黑衣男子全身發抖,萎縮在那裡,一旁掉落了許多弓箭,離礁石不遠的地方卻有一隻小船飛似的竄向海中去了。
史承戟一把抓住這人衣襟怒喝:“誰叫你們來偷襲的?”這人正是剛剛被他擲箭擊中肩膀的人,痛的說不出話來,史承戟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一路拖著拉到東莪他們身前。東莪見那些人都已經逃竄,不顧自己的傷勢,忙連滾帶爬的奔到安宏身前,叫了兩聲也沒聽到他回應,她雙手顫抖,將他的身體輕輕搬動一下,安宏立時躺倒在地,臉色死灰,已經沒了氣息。
東莪驚愕出聲,手抖動著又去觸錦兒,卻見她微微一顫,醒了過來,見到一旁的安宏,頓時哭倒在他的懷裡。史承戟咬牙切齒,將那黑衣人拉到近前,怒道:“你們是什麼人?是誰派你們來的??”那人哼哼嘰嘰卻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卻見本來俯身抱著錦兒的東莪霍轉過身來,她的雙眼通紅,幾乎像要噴出熊熊怒火一般,卻一言不發,伸手拉住這人肩膀中的箭往外一扯,眾人都以為她要將這箭拔將出來,轉眼卻見她剛剛一提,又用力將箭往回刺入,這下箭尖直抵肩骨,那人大聲慘叫,已經痛的快要暈死過去了。
史承戟喝道:“還不快招!!不怕死的東西,想多吃苦頭嗎?”這人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卻朝向一旁的鄭淮磕頭道:“大公子,你鐃了我吧,我只是一個豬狗不如的下人,什麼都得聽命於人……”鄭淮道:“是誰讓你們來的?看那情形,你們要殺的……好像是我!”這人全身發抖,伏地哭號道:“是……二公子吩咐的!”鄭淮身形一晃,坐到地上。
這人看看他的臉色,再偷偷瞧了一眼東莪,道:“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