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釋懷,何況皇宮對我而言並不陌生,我一定會有法子隱藏自己!”
史承戟沉思片刻,搖頭道:“那不行,你獨自入宮,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無法接近,你既然有法子進去,我們一起去就是了。”東莪卻道:“我擔心地就是這個,一旦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你,你必然不會讓我獨自前往。可是我即有法子可以冒衝宮女,真有什麼意料不到地事發生時,起碼可以找到地方躲藏。可你若是在宮中有什麼差池,豈不是更讓彼此擔驚受怕,分身旁顧不及,只怕再生事端來。”
史承戟沉默許久,道:“這樣吧,咱們先一同送錦兒去揚州,然後再上京去,到時你有什麼打算,我也好從旁協助你。”東莪道:“承戟,你看這樣好嗎?你送錦兒去揚州,我先去京城打探,離京多年,有許多故人不知如今都怎麼樣了,若要想法進宮,還是要有人相助才行。再說我……我想將此事理清再去見香兒與額圖暉,免得讓他們知曉,徒勞讓人擔憂煩惱。”
史承戟朝她注視,輕輕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東莪,有一句話,我想問你……”他遲疑一會,又道:“若是,小真說的都是真的,你有什麼打算?”東莪沉默不語,他再道:“我知你對他,對他們都是滿懷憤恨,可是,這不是你一人可以面對解決的事。不論你有什麼打算,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想的周全,好好衡量,一定要等我來到才是。”
東莪點頭微笑:“你放心吧,我一定等你。”她將阿蘇他們所在的大宅向他詳細說明,約定了一月之期。史承戟雖有萬般放心不下,卻也不再勉強,任由她扶鞍上馬,東莪向他揮手告別,便不再回頭,跨下大馬撒開四蹄,在大道上絕塵而去。
第七節 回家(下)
東莪一路向北,沿途卻沒有再遇見當年南行時看到的那樣數量龐大的難民。大道兩側農田正在開墾之中;許多城鎮也正逐漸恢復元氣,大興土木,蓋樓建舍;街市上貿易往來,也是一派熱鬧景像。看著眼前的諸般情形,她總是會回憶起那年隨鄭軍往南京一路的所見,那般的血流成河,屍骨成山,到頭來,真的有意義嗎?她雖一心回京,可是走的卻慢。如今的京城對她而言是什麼?有什麼正在等待她?又或是有什麼正在靠近自己呢?東莪的腦海中總是會閃現許多張面孔,這麼多年來,她努力迴避,不願想起的。可眼前長路總有盡頭,每到一處停留,再度起程之時,這些面孔便又開始在她面前浮動,各種各樣的笑容、語氣……也許,不是沒有思念,只是有比思念強大的東西佔據了她的心房。
不論東莪心裡有些怎樣的猶豫與掙扎,在八月之中,她終於已經站到了北京城門面前。身後是來時的大道,她曾經懷抱不同的心情兩次獨自從這裡離開,這一回,她還能走嗎?能活著走出去,還是將自己永遠留下來呢?
東莪沉默許久,回頭朝來時的大路遙望片刻,這才轉身,隨入城的人流一同緩緩走進城去,她拉著馬韁,在街道上慢慢前行。此地與她當年離開時又多了許多變化,她只能憑藉記憶隱約識得自己此時身在什麼位置。在長街上信步遊走,東莪卻覺又似有一些恍惚失神,待她的思索再次清晰時,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站在了這條無論如何變化,她也能閉著眼睛向前的街道上。前面右轉,那所承載了她無數悲喜記憶的大宅便在眼前了。曾經的“小南宮”,不知現在是什麼模樣?再走幾步便能看見了。可她忽然停下腳步,如今再去回首。又有什麼意義可言,這裡早就面目全非了,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轉身離開。
東莪一直低頭行走,直到身旁喧鬧地聲音將她驚擾。她才抬起頭來,眼前有一個小販正拉著一個男子爭吵,四周人越圍越多,她皺眉退開,從人群之側擦身而過,眼角帶動,卻又忽然停下了。她霍然轉頭向右望去,認出這裡便是博果爾的府詆,可是眼前的一切卻令她立時停下了腳步。
只見這府門上“襄親王”地匾額雖然仍在。。。可是府門與立柱上漆色脫落了大半,圍牆上不少地方都已牆面剝落,露出裡面的磚土。門前臺階之上更是塵土飛揚,這哪裡還有當日華麗肅穆地親王府的半點影子?若是博果爾另遷了住處。此地也決不會這樣落泊。一副無人打理的影像。若是此宅賣給他人,又怎麼會還掛有那個匾額呢?東莪只覺百思不得其解。正尋思間,卻見身旁那兩人的爭吵已經引得幾個清兵前來,她只得匆忙掉頭走開。
走出幾步,她回望四周,還是決定先去阿蘇那裡安頓,隨即轉而出城,往那片密林中尋去,一想到見到阿蘇他們必然要提及蒙必格之事,她幾次想勒馬回頭,但沉思之後,還是一路向前去了。穿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