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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領,謝謝。年來賤體,日就衰憊,望六之齡,理固宜爾。兼之力微任重,譬馬力已竭,強策鞭於修途,誠不知其所終矣。緬懷高蹈逸蹤,豈勝歎羨。老母仗庇粗安,雖時有小疾,療攝旋愈,但日夜念歸,每談及太老夫人,福履遐齡,庭闈樂聚,嘖嘖欣慕,恨僕不如公之孝養深篤也。賤眷小兒,四月抵都,小孫重潤,近覺稍壯,但力弱,尚未能行立耳。遠辱垂念,深荷雅情,使旋,附謝。(書牘十三《答王西石》)

重潤是居正四子簡修之子,王之誥底外孫,所以居正特別提出。

居正記得當初的大政方針吧!他昌言不諱地承認他底目標只是富國強兵。為什麼要富國?富國就是在當時歷史條件下給強兵建立一個良好的經濟基礎。為什麼要強兵?強兵才可以抵抗外侮。居正成長在嘉靖年間,他親眼看見北京幾度戒嚴,四圍的韃靼武士,和洶湧的怒濤一樣,正在併力吞噬這一座孤島。居正掌握政權以後,他期望為國家解除威脅,這是居正一生的大事因緣。經過十年以來的努力,整個的局勢轉變了。領導韃靼向北邊進攻的俺答,現在領導他們向朝廷投誠。青臺吉底弟弟滿五大向北邊進犯,青臺吉自認處罰,但是居正利用俺答底領導地位,要和他商量,這是九年上半年的事。居正屢次在信中說起:

辱示夷情,具悉。青酋既自認罰處,因而收之,甚善。但順義亦宜與之會議,蓋彼為諸部之長,雖老,而眾心歸之。若彼以我為外之,從而陰陽其間,或至差池。但密許青酋以收其心,而仍令歸結,則兩得之矣。(書牘十三《答宣府張巡撫》)

馬王大二酋橫索事,(馬王大即滿五大之訛)前偶有聞,即以奉詢,茲承示,始知其詳。中言自甘處罰云云,此不服順義、青酋鈐束也。然青酋乃一枝之長,順義又諸部之長;青酋則兄弟,順義親則叔也,尊則王也,可不受命乎?朝廷馭下,以大制小,以尊臨卑,若與其卑小者交關行事,則尊大者無權,不能領眾,天下日益多事,而朝廷體統,亦甚褻矣。華、夷一體,寧可亂乎?願公熟計之。(同卷《答總督張崌崍計虜酋鈐束其支屬》。按題銜誤。)

承詢各酋貢馬,既陸續俱至,即宜照節年事例進貢。□□(應作滿酋)一枝,須候順義罰處明白,請旨赦宥,然後許其補貢,庶不失中國之體。番僧原無貢馬事例,貢市既完,量行賞賚,以示羈縻,出自特恩,未可遂為年例也。擺酋另敕,事理亦可從者。上谷夷情,與雲中稍異。蓋虜款之初,西部求貢甚懇,惟老把都陰持兩端,其妻哈屯主事,其子青把都為長,當事者不免委曲遷就,以成貢事,偏手之說,信有之也。時□酋(應作滿酋。清時傳刻《張文忠公全集》諱滿字,故滿五大或作馬王大,或作□□其實與滿洲無涉,不必諱也。)尚幼,不與其事,今見其兄獨專厚利,故比例橫索耳。然今昔異時,我所以應之,亦當隨機觀變。昔貢市未定,虜情叵測,用間投餌,有不得不然者。今勢已大定,又當謹守韜鈐,為長久計,不宜苟幸目前而已。承示謂訓練鎮兵,振揚聲勢,最為自治長策。昔環洲(吳兌)在鎮時,僕即以此告之,不意至今尚未成軍也。願公乘暇留神,疆場幸甚。(同卷《答宣大巡撫鄭範溪》。按題銜誤。)

居正對於俺答,只是一味羈縻,但是決不曲從。萬曆九年,俺答築城,請求朝廷給與人夫、車輛、物料。本來韃靼底威力,全在遷徙無常,追蹤不易,所以隨時採取攻勢,沒有被圍底可能,因此常處有利的局勢。現在俺答築城,便是一個失著。居正說起:“在稱虜之難制者,以其遷徙鳥舉,居處飲食,不與人同也。今乃服吾服,食吾食,城郭以居,是自敝之道也。”(書牘十三《答宣大巡撫》)這裡透露居正底高興;對於俺答底請求,他斷然地說道,“夫、車決不可從,或量助以物料,以稍慰其意可也。”事實上他對於俺答,有時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境。在居正底眼光裡,俺答只是他對付韃靼的一項工具。

居正對於遼東,還是不斷地籌劃邊防。九年三月,遼陽副總兵曹簠在長安堡打了一個敗仗,部下死亡三百十七人。敗報奏聞以後,曹簠獄。四月吳兌由兵部左侍郎改薊遼總督,居正和他說:

辱示虜情,一一領悉。遼左黠夷橫索,法不可縱,須熟計而審圖之。昔年王杲事,動出萬全,故至今虜眾帖服。昨得周巡撫書,(遼東巡撫周詠)其言迂緩而無當,幸密投李帥計處。前遼陽事,損吾士馬甚眾,今亟宜措畫以備秋防,若曹簠之輕躁寡謀,免死為幸,亦宜重懲,勿事姑息也。(書牘十三《答薊遼吳環洲》)

王杲被殺是萬曆二年的事。萬曆元年建州都指揮王杲寇邊,一個韃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