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你不趕快想辦法,在胡鬧什麼?”
周春雨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儘量放緩語氣道:“媽,爸爸生了種很奇怪的病,這病、這病會傳染的,要是讓他咬著別人,就糟糕了。我先暫時把爸爸綁起來,再想辦法叫救護車。”
丈母根本無法理解周春雨的話,老頭子只是發個燒,又不是發精神病,綁起來做什麼,情不自禁高聲嚷嚷起來,攔著周春雨,還把他找到的繩子搶了。
樓下鬧成一團,驚著了樓上的陳佟冬,她放下好不容易哄得重新睡著的梨頭,匆匆下了樓,攔在母親和周春雨中間:“媽,春雨,你們倆鬧什麼啊?沒見爸爸生著病嗎?”
丈母氣道:“佟冬,你看看,春雨真是胡塗了,居然要用繩子把你爸爸綁上。這好端端的人綁著都綁出毛病來了,你爸爸正生著病,怎麼能綁?春雨這孩子,這是犯什麼混啊!”
周春雨正不知道該怎麼向母女倆解釋生化危機這樣邪門的事,封海齊突然嚷道:“小周,不好了!快!給我繩子!”
周春雨一扭頭,只見丈人在床上突然像蝦一樣彎起背來,發出呵呵的吼聲。
周春雨劈手奪過被丈母搶了半截在手裡的繩子,一揚手,扔到了床邊的封海齊手裡,轉身擋住了要跑過去搶繩子的丈母和妻子。…;
封海齊一個側翻將周春雨的丈人面向下壓倒在床上,一手死死將他的嘴壓在枕頭上,另一隻手在他的左臂一繞,又在右臂一繞,飛快地打了個水手結,接著又把繩子抹肩掛脖子,一直連帶雙腳,硬是來了個真正意義上的五花大綁。
這一連串動作把正在推搡周春雨的陳家母子看呆了,這可不是開玩笑,這是真真切切拿老頭子當生死仇敵下的狠手啊。
陳佟冬一揚手,啪,重重打了周春雨一個耳光:“你瘋啦!你在作什麼啊!”
周春雨也不解釋,雙手攔著母女兩個,硬生生將她們推得離床遠一點,嘴裡還告誡著:“媽,佟冬,你們兩個當心點。”一扭頭:“封所,你也小心!”
這時床上丈人的反應越來越劇烈,他的身體雖然被繩子緊緊綁住,卻依然扭出各種匪夷所思的體形,接著他的口裡嘔吐出不明的黑色液體,眼角滲出血水。
陳佟冬看到父親的反應,也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發高燒,她此前也聽一些同事私底下傳言,社會上突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病,得了病的人會發高燒,還會像得了狂犬病一樣亂咬人。
她冷靜下來,擋住了還在扯打周春雨的母親:“媽,你等等,事情好像不對頭。”
正像條扔上沙灘的魚一樣亂蹦的丈人突然不動了。他靜靜地躺在床上。
床邊的封海齊反而更加警惕了,他稍稍退了一步,順手拎了把靠背椅子來,擋在自己身前。
有那麼一會兒,周春雨的丈人一動不動。
接著,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衝著床邊的封海齊露出了牙齒,喉嚨裡呵呵作響,臉色不再是健康人的紅潤,而是變成了死灰色。
封海齊在心中輕嘆一聲:“小周,你爸爸……他變了。”
周春雨擋著陳佟冬母女兩人,早就扭頭看到了床上的一幕,陳佟冬也看到了,她結巴著問:“春雨,爸爸這是怎麼了?你、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事情?你倒是快說啊!”
周春雨長嘆一聲,把李家坑發生的事簡略說了說,也說了自己和封海齊的猜測,末了,還把自己用手機拍下的李家坑停車場喪屍啃咬活人的影片給陳佟冬母女看了。
陳佟冬的反應是:“春雨,你發什麼神經病啊!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生化危機?!”
而丈母的反映則是衝著床大喊:“老頭子,你沒事吧?你倒是說幾句啊。周春雨,你這混賬小子,不趕緊救你爸爸,盡在這兒說什麼混話!”
周春雨終於失態了,他瞪著眼大叫道:“我神經病?我說混話?你們怎麼還不明白?這真是生化危機!從李家坑到這兒,我和封所一路不知看到多少起喪屍吃活人的情景。連我都差點被喪屍咬!你們要是還不信,儘管到盤山公路去,自己去看吧,去看看喪屍是怎樣吃活人的。”
就在這時,樓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緊接著是一陣摔打聲,和一個蒼老的聲音喊救命聲,聲音很近,就在陳佟冬家“別墅”旁邊。
丈母一愣:“這好像是隔壁孫優軍老兩口家裡傳來的。”
周春雨幾步搶到窗戶邊,推開窗,這一聲音更清晰了,一個老女人正在嘶叫:“救命啊,救命啊,我家老頭子發瘋了!唉喲,他咬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