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紅包,參加各處zf會議都要拿車馬費咧,這心理負擔一點點都沒有,可這茶葉――拿回去非被同事笑死不可,丟不起這人啊。
王路好言相勸陳薇:別擔心,這件事解決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根本不用查清當年老農夫妻存的到底是多少錢――王路是記者又不是偵探,哪裡查得了這個――解決這事靠的是人民銀行,人民銀行有條件規,類似這樣存款單上大小寫不一致,一律按照金額最大的一方支付。
這就是尚方寶劍。所以王路採訪時面對信用社員工的信口雌黃一點不在意,丫的也就是欺負一下老農夫妻不懂業內規定,可蒙不了王路。甚至看著信用社員工的“表演”,王路還頗有興致。只是沒想到他的笑讓旁觀的陳薇誤會了。
說清了道理,陳薇安了心,這才發現王路差不多是半裸著的,慌得小姑娘轉身就走――結果還是把茶葉袋拉下了。…;
接下來的事很簡單,次日王路在農家旅店裡留下那一塑膠袋茶葉就回了報社,隔天就發了個300來字的小稿子。對老農夫妻來說天都塌下來的大事,在王路和報社眼中看來,實在小得不能再小,300字已經算多了。
王路算了算,來往的中巴車費、摩托車費、旅店費是能報銷的,三輪車主實收他5元給了他一張10元的中巴車發票,這也能報銷,還賺了5元,在小旅店吃了碗青菜炒麵當晚飯,早上是兩根油條加大餅,這兩筆錢都沒法子報銷,但總算還有一天10元的差旅補助費,王路算了兩天,畢竟過了一夜嘛,嗯,20元差旅補助費加稿費,這次下鄉好歹沒虧本。
三天後,王路接到了一封字寫得很好看的信,落款是“陳薇”,信中雲老夫妻已經拿回了5萬元,對王記者的相助表示感謝。王路這才知道,那個自我介紹姓陳的女老師,全名叫陳薇。
本來這事就了了,類似的批評稿王大記者哪天不寫,只是不知為什麼,那個小小巧巧的身影總是在王路眼前晃來晃去。
一個月後,陳薇從姜山鎮校到甬港市區辦事時,從中巴車上跳下來,一眼看到車站旁的王路。
王路揚聲道:“唉呀,這不是陳薇老師嘛,怎麼這樣巧,我正要去姜山採訪。”
的個屁,採訪個屁。王路這廝天天在這個中巴車站晃悠已經大半個月了,就因為陳薇在上次採訪時偶然講過自己有時會坐這路中巴車進市區。
於是,兩人相戀,相愛,結婚,生子。
陳薇和王路不是沒過過苦日子,剛結婚時沒房子,就厚著臉皮住在陳薇的宿舍裡,結果住了3個月就被校長趕了出去――人家那可是未婚老師宿舍。王路又想法子透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借了一套只有一個房間加半間廚房的出租房,那房子老得衛生間居然在樓道外,半夜上廁所陳薇要王路打著手電筒陪著,唯一的貴重財產是輛綠源電動車,因為沒車棚,王路日日要扛到五樓停好,次日再扛下去……陳薇從來沒為這給過王路一個壞臉色,照樣騎在電動車後座摟著王路的腰開開心心去上班。
這別說放在現在寧願坐在寶馬車上哭的拜金女身上了,就是放在當時,也再找不到比陳薇更賢慧的媳婦了。
當然和任何一對小夫妻一樣,王路和陳薇也沒少爭吵,頭腦一熱,脫口而出的話比刀子還殺人,陳薇氣哭時也沒少嚷嚷過要離婚,甚至還把結婚證都撕了,總算結婚證有兩本,被王路拼命搶了一本下來,要不然真成非法同居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鏡子的妙用
第一百六十七章 鏡子的妙用
陳薇和王路有了王比安後,那吵得更厲害,光為了孩子生病了該看中醫還是西醫就能吵半天。
只是王路會看“三色(本地話眼色之意)”,一見陳薇上了真火,立刻做低伏小,胳肢窩裡的嫩肉被陳薇擰得一團團烏紫也不叫喚,刮颱風天被陳薇反鎖在風雨大作的陽臺上也不埋怨,堅持當天吵架當天了,絕不吵隔夜架的原則,總要讓陳薇消了火氣。
而陳薇呢,次日一見王路滿胳膊的烏青就又心痛,大熱天也不准他穿短袖t恤,免得被同事看了笑話。
陳薇回憶著這一切,五臟六腑就像被人生生扯著一樣痛,這個男人,這個有著諸多小毛病,卻一直保持著一顆真心的男人,要離她而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蠟燭不經燃,火頭晃了晃,又熄滅了。
謝玲起身想再點支蠟燭。
陳薇摸黑輕聲道:“別點。”別點,我不想看到王路變成喪屍時那猙獰醜陋的樣子。
謝玲猶疑了一下,窗外透進來濛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