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大聲地吼著,集裝箱裡也發出吼聲,和敲擊聲,與喪屍應和著。
喪屍舉起手裡的斧頭,胡亂砸著集裝箱壁,想將裡面的同類放出來,但集裝箱壁可不是一把小手斧能剁開的,斧頭只在集裝箱外殼上留下了幾道印子,自己卻崩了好幾個缺口。
喪屍其實可以用斧頭劈開門口的鉛封,可他卻並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做,只是徒勞地用斧頭亂砍,他甚至讓喪屍狗試了試它的菊花嘴,自然也是失敗。
這點挫折對喪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不停地用斧頭砍擊著集裝箱,一刻都沒有停過,終於,集裝箱堅硬的外殼,讓他砍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一隻佈滿血絲的眼珠子,出現在小洞口,和正往裡張望的喪屍對上了眼,喪屍吼了一聲,裡面的眼珠子的主人也吼了一聲。
喪屍從那吼聲中。聽懂了其中包含的意思--集裝箱裡的喪屍餓了。它不知在箱子裡關了多久,除了海水,什麼都沒有,也只有喪屍才能在這樣極端的環境裡活下來。
喪屍轉身回海灘。帶了一條魚。從小洞裡塞了進去。集裝箱裡傳來一陣咀嚼和吞嚥,很快又傳來吼聲--還要。
喪屍把當天撿到的魚全都塞給了集裝箱裡的喪屍,然後繼續用斧頭砍著外殼。企圖讓洞更大,可以讓裡面的喪屍鑽出來。
一日一夜,一日又一夜,海灘上,不停地響起著叮鐺之聲,喪屍沒有回到他乾燥的石洞,就在海邊,不斷砍擊著集裝箱。除了捉魚給裡面的喪屍吃,他就不停地揮著斧頭,那斧頭的刃早就已經鈍了,越來越難以砍得動集裝箱外殼,但喪屍絕不停止。
洞口逐漸增大,雖然還遠遠不足以讓裡面的喪屍鑽出來,但已經能夠看清裡面喪屍的大概模樣了。
集裝箱裡喪屍長著一頭金髮,佈滿黑色屍斑的面板能夠看出原本是白晰的,穿著一身尚算完好的衣裙,還帶著一條項鍊,一個髮卡,看起來,當它被關進集裝箱時,有人刻意打扮過它。
那是一隻女喪屍,一隻白人女性喪屍。
現在,在這個島上,喪屍又有了一個新的身份,他是男喪屍,而集裝箱裡的新同類,則是女喪屍,兩隻喪屍性別不同,膚色各異,語言也不通,但這並沒有關係,他們隔著金屬牆壁用吼聲互相交流著,集裝箱裡的女喪屍在吃飽了海魚後,對著男喪屍的吼叫聲輕柔多了。
這天,男喪屍在海灘的漁網裡沒撿到魚,這並不奇怪,他持續不斷地日夜敲擊著集裝箱,將附近的海魚都嚇跑了,男喪屍轉身向石洞而去,準備給女喪屍帶些肉食來,女喪屍正在洞口張望著男喪屍的一舉一動,看到男喪屍突然離去,大聲吼叫起來,男喪屍回身吼了幾聲,繼續轉身前行。
喪屍回到石洞,抓了大把的沒有脫粒的稻穀放在鍋裡煮,又撕了幾塊兔子肉也扔到鍋裡,接著又放了兩根玉米棒,當這一鍋大雜糊冒出香氣時,喪屍捧著鍋子就大步向海邊走去。
喪屍回到海邊時,呆住了--擱淺的集裝箱,消失了。
浪花拍打的海灣裡,空無一物,那集裝箱好像根本沒出現過。
喪屍手裡的鍋子落到了海灘上,他衝著海面大聲吼叫著,突然,一聲熟悉的吼叫和敲打金屬壁的聲音,從附近傳來,喪屍跳入大海,笨拙地向聲音傳來方向游去。
喪屍再一次看見了集裝箱,卻是集裝箱被海浪拍打著,漸漸又脫離了擱淺的礁石,重新隨著浪頭飄流起來,已經離開了海灣,飄出去了頗遠的距離,喪屍再晚到片刻,就再也看不到集裝箱了。
喪屍在海里撲騰著,終於追上了集裝箱,那女喪屍在洞裡張望著,吼叫著,喪屍爬上了集裝箱頂,徒勞用拳頭砸著集裝箱頂,卻根本打不開。
集裝箱依然在飄流,離島越來越遠,女喪屍在箱子內,男喪屍在箱外,互相吼叫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也許,這隻集裝箱會帶著這一男一女兩隻喪屍開展一段環球之旅,在洋流的帶動下,前往不知名的彼岸--這當然不可能,因為,集裝箱正在下沉。
集裝箱被男喪屍用斧頭砸了一個洞,海浪將水撲進了洞內,讓集裝箱裡的海水越來越多,集裝箱正在緩慢下沉,喪屍也察覺到了,只不過,他對此無動於衷,喪屍,在水中也可以活,也許女喪屍可以在海底存活上好久好久。
但是,男喪屍知道,自己失去女喪屍了,男喪屍會回到石洞,女喪屍也將永遠“居住”在海底,也許終生不會再見一面。
男喪屍用力拍打著集裝箱,女喪屍也回應著,然而集裝箱依然無聲無息地下沉著,越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