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羊。
那羊看到喪屍,並沒有驚慌的樣子,因為這島上,從來沒有人跡,更沒有喪屍,它咩地輕叫了一聲,走到溪水邊,跪下前蹄,飲起水來。
伴隨著一聲貪婪噬血的吼聲,喪屍猛地撲進小溪。濺起高高的水花,向那隻羊撲去,他那佈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羊,牙齒下意識地切磨著,發出咯吱的響聲--血食,這就是喪屍想要的血食!
小溪底全是大小不一的卵石,上面還佈滿了青苔,喪屍跑了沒幾步,撲嗵就摔倒在小溪裡,那羊吃了一驚。騰騰後退了幾步。但它卻並沒有逃跑,相反頭一低,撒開四蹄,就向正在溪水裡掙扎的喪屍撞了過來。
那喪屍在溪水裡本就站立不穩。被那羊一頭頂在胸口。撲嗵一聲又摔坐回了溪水裡。他伸出手去抓羊尾巴,那羊後蹄揚起,重重反蹬在喪屍的下巴上。喪屍只在羊尾巴上揪下了幾根毛。隨著一陣踢踏聲,羊回頭鑽入密林中消失不見。
喪屍從溪水裡爬起來--這點傷害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雖然下巴被羊蹄蹬出了一道破口,黑色屍液滲出來,但喪屍又不會痛,所以喪屍爬上小溪後,繼續在森林裡漫無目的的前進。
前方出現了一顆大樹,樹幹五六個人也合抱不過來,巨大的樹蓋如屋頂一樣罩在密林上空。喪屍站在樹上,抬頭看著天空,在那兒,無數的海鳥鳴叫著,在搭在樹枝的巢上起起落落,鳥的屎便如雨點一樣落下來,掉在喪屍的臉上。
喪屍看了看大樹,又看了看海鳥,伸出雙手,開始攀爬大樹,那大樹上垂掛下無數的氣根,攀爬起來非常容易,喪屍很快爬到了鳥巢附近,無數的海鳥發現了這個入侵者,它們尖叫著,撲打著翅膀,在喪屍身邊飛翔著,向這個敵人扔下了無數的屎彈和從胃裡吐出來的消化物--這些帶著惡臭的東西,是海鳥對抗敵人的手段之一-只不過,這樣的“生化武器”對喪屍根本毫無用處,他越爬越高。
海鳥們憤怒了,它們撲上來,用翅膀扇,用尖嘴啄,甚至用爪子撓,喪屍閉著眼睛,胡亂伸出雙手拍打著,突然,在一陣尖利的嘎嘎聲中,一隻海鳥被喪屍抓住了,喪屍坐在樹杈上,張開嘴撕咬著海鳥,很快就吞下了肚,他舔了舔嘴,繼續伸手拍打圍繞著自己亂飛的海鳥。
但海鳥已經產生了足夠的警惕,不再靠近喪屍的身邊,喪屍在拍打鳥兒時,一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重重摔落到樹下,要不是樹下堆滿了鳥屎枯枝敗葉,他的脖子非摔斷不可。
喪屍是不知道氣餒和退縮的,他再一次爬上了樹,這一次海鳥們知道無法打敗這個大傢伙,悲鳴著,飛離了自己的巢。喪屍呆愣愣地看著群鳥飛離了大樹,然後他轉過頭,看到樹枝間有個巢,裡面靜靜地躺著幾個蛋。
喪屍盯著蛋看了一會兒,無師自通地伸出手,抓起一枚鳥蛋,塞到了嘴裡,咔一聲輕響,咬碎了蛋殼,嗯,這雖然比不上血食,但是也很合喪屍的胃口,他三兩下就吃光了一隻巢裡的鳥蛋,然後繼續攀爬,找到更多的蛋,一一吃掉。
那鳥蛋也就比拇指大不了多少,哪裡填得飽喪屍永不滿足的胃,可憐無數巢被喪屍一掃而空,他動作粗魯,有時甚至把整個巢都掃到了樹下,那海鳥在這座島上不知生息了多少年,今日卻面臨一場浩劫。
喪屍越往上爬,腳下踩的樹枝就越細,但同樣越往大樹的頂端,鳥巢也就越多,喪屍既不知道危險害怕為何物,又在無盡的貪婪驅使下,繼續向樹冠爬去。
喪屍突然頓住了身影,腳下的細長的樹枝輕輕起伏著晃動著,有一陣啾啾的細嫩的叫聲從耳畔傳來,喪屍順著聲音的方向扭過頭去,他一眼看到,在一隻鳥巢裡,四隻雛鳥正伸著脖子,召喚著突然離它們而去的父母。
那雛鳥毛還沒張齊,閉著眼睛,張開嫩黃的小嘴,啾啾地叫著。
喪屍盯著雛鳥看了一會兒,伸出了手,將其中一隻雛鳥抓到了手裡,那雛鳥毫無反抗之力,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會發出一聲聲尖叫,那雛鳥的雙親在空中聽見了,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喪屍身邊飛翔著,發出聲聲悲鳴。
喪屍歪著頭看了看雛鳥,緩緩張開了大嘴,將雛鳥的頭塞了進去--就在這時,茂密的樹枝間一條黑影一閃,呼一聲,纏住了喪屍的胳膊,那雛鳥從喪屍掌裡跌落,摔到了樹下。
那條突然襲擊喪屍的黑影,是一條蟒蛇,它原本是衝著雛鳥而去的,可沒想到半道冒出了喪屍和它爭食。原本,蟒蛇是不會理睬喪屍的,因為在動物們的眼中,喪屍本質上是具屍體,一塊死肉,除了食腐動物,沒有別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