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老媽永遠老老實實呆在籠子裡·只有錢正昂在身邊時,它才會“溫柔”地向兒子叫喚上幾聲,伸出乾枯的手,摸摸錢正昂的衣角。
可是,今天籠子裡的喪屍老媽有點不正常,它一動不動蹲在籠子裡,就是錢正昂進門,都沒有任何舉動·混似石化了一樣。
錢正昂突然意識到,喪屍老媽這古怪樣子,並不是一時三刻之間的事·好象自己今天一早起來,給她注射血液時,老媽就一動不動了,記得自己當時還笑著表揚老媽今天好乖。
整整一個上午,喪屍老媽居然一動不動,連姿態都沒變過!
事情大條了!
錢正昂早把找茅麗的事扔到了腦後,他撲到籠子前,隔著欄杆探手進去,焦急地撫摸著喪屍老媽的臉:“媽,你、你沒事吧?”
這話問得有點愚蠢·錢正昂身為醫生,比任何人都瞭解喪屍的強悍之處,說起來,自己老媽變異為喪屍後,身體倒要比原來要“好”,原本的老媽身有高血壓、糖尿病、心律不齊等多種老年常見病·天天要吃成把的藥,可成為喪屍後,那真是牙好胃口好身體倍棒,自己如果扔只生豬給老媽,它都能整個兒吞下去。
可就是這樣一個“健健康康”的喪屍老媽,今天面對最心愛的兒子的呼喚和觸控,卻一動不動。
就象是,死了一樣。
錢正昂大叫一聲,在喪屍老媽頭上一陣摸索,腦袋上沒有傷口啊,它的腦部還是完好的。絕不可能是死了!
錢正昂衝著籠子裡的喪屍老媽又推又晃,大吼大叫,可喪屍老媽如一塊木頭一樣,任他擺弄,卻毫無反應。
錢正昂急得眼睛都紅了,他使勁搖晃著鐵籠子,想把籠子弄開,可自從為了取信與其他倖存者,自己將喪屍老媽關進籠子後,這個籠子就是焊死的,根本沒有門也沒有鎖可以開啟--王路雖然幾次暗示錢正昂可以將喪屍老媽放出來,但面對這份信任,錢正昂回以更大的信任--他拒絕了。
此時此刻,面對筷子粗細的鐵欄杆,錢正昂額頭青筋暴起,也依然動不了籠子分毫。
錢正昂大叫一聲,衝出了辦公室,向地下雜物間跑去--斧子,他需要斧子將媽媽從籠子裡救出來,查明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錢正昂狂奔到地下室,剛要推門,門嘎一聲開啟了,裡面走出了揉著眼睛哈欠連天的茅麗,錢正昂根本顧不上責問茅麗為什麼會躲在雜物間裡,伸手粗暴地拔開茅麗,一頭扎進雜物間,一陣翻騰,拎了把消防斧,又狂奔了回去。
茅麗一陣發怔--這個一本正經的錢正昂是在發什麼瘋啊?她一陣好奇,匆匆追了上去。
茅麗在走廊上時,就聽見錢正昂辦公室傳來一陣劈砍聲,等她衝進房內,正好看到錢正昂將裝著喪屍老媽的鐵籠子砍出幾個小小的缺口--這鐵籠子本就結實,錢正昂又要防著斧子傷到裡面的母親,一時哪裡砍得開。
茅麗看了幾眼,就知道錢正昂要做什麼事,她忙道:“錢醫生,用焊槍吧,那東西燒化鐵欄杆快。
這焊槍,自然是王路當初留在衛生院的,只不過這玩意兒如今隨著崖山勢力的膨漲,早就沒人用了,就扔車庫裡。
錢正昂咣將消防斧一扔,又向外跑去。
茅麗原想跟著一起去,幫錢正昂搬氣焊瓶,可扭頭看了一眼喪屍老媽,她的眉頭就是一皺--她自己就是智屍,對喪屍再熟悉不過,喪屍老媽的古怪之處,她如何看不出來?
聽到錢正昂的腳步聲消失在電梯口,茅麗快步走到籠子邊,一把扯下了頭上的假髮--古怪·真是太古怪了,錢正昂的老媽腦電波是一片混沌。喪屍雖然是白痴,但它們的腦電波依然有著一定的條理性,要不然·智屍也就無從用腦電波指揮了。可茅麗面對喪屍老媽,卻發現自己的腦電波感應不到任何東西。對方的腦電波一片虛無,不對,也不能說是一片虛無,喪屍老媽的腦電波就象一片大海,表面上看起來片片波浪在無序地湧動,然而·在大海深處,卻有一股股海流在有規則的流動著。這種規則是什麼,茅麗也分辨不清。
好古怪的喪屍!
茅麗試著指揮喪屍老媽,可卻是如往大海里扔塊石頭,連漣都沒濺起一個。
茅麗擰著眉--好可怕。
是的,好可怕。
喪屍老媽這狀態,對喪屍來說,簡直就象是死了一樣。
如果說喪屍是行屍走肉的話·那現在的喪屍老媽只能算一塊還沒有死去的肉。
最多算是塊多細胞生物。
連草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