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不搭的溫暖。殷司搖著頭、笑著倒了杯紅酒,跟著一語不發的走到殷衛身前遞給他,後者接過看了一眼,然後仰頭灌下,熱辣辣的感覺一路從喉嚨燒到胃,差點嗆出眼淚。
「你在這裡休息,等考慮好了再通知我。」殷司一直都是很沉得住氣的人,他想要殷衛的身體,這個念頭他從未打消過,但他不介意繼續等。
靠在沙發上,酒精和室溫雙重催化下,殷衛的眼睛開始睜不開了,這段日子他深埋在古籍當中找尋答案,可是那些咒語、道術卻像海浪般一波一波的將他吞沒.無法呼吸、無法停止去想.他的腦袋始終靜不下來,短短几日間,他可能將這一生該看的、該會的道術通通學完,人雖然瘦了一大圈,可是功力卻大大的躍進到平凡人無法想象的境界。
只是這樣在短短几日像活過一生般的緊湊,讓殷衛不僅生理,連心理都是難以言喻的疲累,呆呆的縮在般司的沙發上,雖說是要考慮該不該開口尋求幫忙.但實際上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少有的鬆懈讓他終於支援不住,閉上眼暗睡下。
「先生,他睡著了。」偷偷觀察著的陸,小聲的提醒殷司。
「真這麼累?太大意了……」殷司揚揚眉,伸手捻熄一旁燃燒著的薰香。
「先生要趁現在奪走他的身體?」
陸靜靜的瞪著倒在沙發上的年輕男子,看上去有些不堪一擊,可是不知為何,總有股聲音提醒著陸,那個年輕男子並不像他外貌那樣容易對付,甚至,連殷司都沒有把握能擊敗他。
沉默不語,殷司凝神瞪視著縮在沙發上安穩睡著的殷衛,跟著長嘆口氣搖搖頭,他還是動不了他.
「雖然看上去身心俱疲、毫無防備,可是殷衛這小子修為真的很高深,已經與天地相連,他不是一堵場牆我擋在外頭,而是一汪池水.強行奪取他的身體,最終會是我被淹沒在清泉裡。」殷司有些失望的搖頭,他不只一次嘗試著侵佔殷衛的身體,可是次次都無功而返,殷衛的愈識、靈魂像無邊無際的海洋一樣,根本找不到缺口擊敗他,更別想強壓住他的意識、侵佔他的身體。
「那麼……」
「不要緊,他總會有分神的時候,」
隨意找來幾身黑色的中山裝,陸不怎麼明白的將衣褲交給殷司.他知道殷司是好心想替殷衛換下那身溼透的衣裳,只是為什麼堅持要黑色?他一直覺得,這個世上最適合、最有資格穿白衣的就是殷衛,但是殷司就是堅持要在他身上染上一抹黑。
「白衣看上去刺眼。」殷司冷哼。他跟殷衛可以說是天地的兩極,如果他是極惡,那殷衛就是極善,有時,他真的很不能忍受殷衛的完美,就連他身上的氣味都透露著乾淨,這是集合了人世間所有卑劣而成的殷司,痴心妄想卻永遠達不到的,所以他想要這個身體,他想嘗一嘗那種滋味。
輕哼一聲,殷衛慢慢睜開眼,清澈、透明的直視著殷司,後者莫名心虛的退了一步,以他的能力、以他的見識,競然讓一個毛頭小子一眼逼退,光是這眼神的短暫交會,就讓殷司一股無名火又冒了起來,隨即又強壓下去,面對著從不設防的殷衛,卻又像銅牆鐵壁似的處處將他擋回,殷司有種遇到此生唯一克星的不好預感,不過.這只是玩笑話而己,他不可能有剋星,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人能與他抗衡,就連道術足以稱為殷家第一人的殷衛也不可能。
「乾淨的衣褲,你拿去換吧!」眼一眨,殷司又恢復成無事人般的悠閒,語氣滿是關心的將衣服遞給殷衛,後者雖然道謝接過,一轉頭又擺在沙發的一角,完全沒有更換的意思。
「你考慮的怎樣?」 不以為意,殷司大方的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
他等著他的獵物開口,他等著他鬆懈的片刻,
「……我需要返魂禁咒。」殷衛低聲的說著。他想了很多,如果什麼都不去做,眼睜睜的看著小芸和他兒子死去.他會後悔一生,即使他的一生只有二十九年,既然他註定了只有二十九年,那為什麼不在還有機會的時候,好好的疼愛他的妻兒?他不想錯過幸福,不想抱著遺撼離開這個世界。
「返魂咒?殷衛,你該知道用了它的後果多嚴重,這是逆天而行。」殷司分不出自己是驚訝還是惋借,他該為了殷衛自己走入黑暗中而高興才對,可是心底有一小部份卻真心為他覺得可惜,人,總是會嚮往光明,殷衛就是殷司永遠達不到的光明。
「我知道……」殷衛點點頭,堅定的回望著殷司。
「幫了你,我有什麼好處?我現在跟殷家互不侵犯,幫了你,可能給我自己惹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