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在明白了張小龍的那麼多錢是花在什麼地方的之後,那麼對他在從事的研究工作,究竟是什麼性質,多少可以有些盲目了!
我信得過黃彼得,因此我將事情的經過,全和黃彼得說了,他表示可以全力助我,所以我心中,對於弄清事實真相這一點,又增加了不少信心。
我在洗了一個熱水浴後,又睡了一覺,在傍晚時分醒來,我精神一振,下一步,自然是到頓士潑道,去見一見那位有地址姓名,留在那神秘死去的白種人身上的那位先生。
我穿好了衣服,走出臥室,只見老蔡站在門口,面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我並沒有十分注意他面上那種尷尬的神情,只是隨口問道:“電報發出去了麼?”
老蔡連忙道:“已發出去了。”
我又問道:“化驗室呢,他們說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回音?”老蔡口唇顫動道:“理哥兒,我……當真是老糊塗了……”
我不禁一愣,道:“什麼意思?”
老蔡面孔漲得通紅,道:“我出門後不久,轉過街角,見到有兩個外國人在打架,我……去湊熱鬧看……只看了一會,你給我的那隻信封,便被人偷去了!”
我心中猛地一凜,道:“你說什麼,那放著十來枚尖刺的信封,給人偷去了?”
老蔡的面色,更是十分內疚,道:“是……我連覺也沒有覺到,到了化驗室門前,一摸口袋,已經沒有了,我立刻回來,你睡著了,我不敢打擾你,一直在門口等著,我想,總是在看熱鬧的時候被人偷去的。”
老蔡的確是上了年紀了,上了年紀的人,都有他們的通病,那就是敘述起一件事來,次序顛倒,要你用許多心思,才能聽得明白。
我那時,根本來不及責怪老蔡,因為那十幾枚細刺的失竊,絕不是一件平常的事。
如果,竊去那十幾枚細刺的,是我還未曾與之正面相對,但已吃了他們幾次大虧的敵人,那就證明敵人的手段,十分高強。
但如果那十來枚尖刺,是被一個普通小偷偷去的話,那麼這個小偷,可能因此喪生!因為我堅信,在尖刺上,會有劇毒!
我立即又道:“你身邊還少了什麼?”
老禁道:“沒有,我身邊有兩百多元錢,卻是一個子兒不少!”
我點了點頭,道:“行了,你不必大驚小怪,那些尖刺沒有多大用處。”老蔡如釋重負,道:“原來沒有多大用處,倒叫我嚇了半天!”
我心中不禁苦笑,暗忖你老蔡知道什麼?那些毒刺,可能便是一個極重要的關鍵,因為我那個主持化驗室的朋友,是專攻毒物學的,他對於各地蠻荒民族的毒藥,尤有極深的研究。
如果那十幾枚毒刺,可以送達他手中的話,那麼他一定可以鑑別出這些毒刺,是來自什麼地方,那時弄明事情的真相,也是大有幫助!
但如今,什麼都不必說了,毒刺已被敵人,偷了回去,我心中在佩服敵人手段高強,料事如神,下手快捷之餘,心中也十分不服氣,再和敵人一爭高下之心,更是強烈了許多。
我一面想著,一面踱到了客廳中。
老蔡既然一轉過街角,就遇到了外國人打架,他在看熱鬧中,失去了那牛皮紙信封,由此可以想見,敵人方面,一定已經跟蹤到我的家中,在暗中監視我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如果就這樣出去的話,那實在是十分不合算的事。
我想了片刻,回到了書房中,開啟了一隻十分精緻的皮箱,皮箱中,放著十二張尼龍纖維精製的面具。那些皮具薄得如同蟬翼一樣,罩在人的面上,簡直一點也看不出來,但是面具的顏色和原來的膚色相混,卻可以形成截然不同的膚色,有一張面具是化裝醉漢用,甚至連眼珠的顏色,也可以變換。
這十二張面具,即使拋開它們的實用價值不談,也是手工藝品之中的絕頂精品。
這時,我揀了一張五十以上,有著一個酒槽鼻子的面具,罩在面上,對著鏡子一看,幾乎連我自己也難以認得出自己來。
我又換過了一套殘舊的西裝,然後,從後門走了出去。
當然,我的步法,也顯得十分不俐落,十足像一個為生活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中年人。
我慢慢地轉到了我家的門前,有幾個孩子,在放爆竹,而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外國人,正在十分有興趣地望著這些孩子
對於白種人,我這時變得十分敏感。因為,死在張海龍別墅中的是白種人,老蔡在失竊之餘,也曾遇到白種人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