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快速從歸界山往回撥動人馬的穩紮安排。逼得魯一棄必須如此冒險而行。要是拖過了明天,自己能不能保命都是個難題。
而接下來山下情形的變化,讓魯一棄知道自己心中擬定的計劃可以稍稍改變一下,變得更合理更可行。
黑暗的寺廟中突然闖出一大堆的火把,然後散成數條火龍在這片兩嶺相夾的區域中游動起來。而原先同樣黑暗的街市居所間,也突然亮起大片火把,直往兩面山嶺和東西穀道蔓延開來。
“看樣子我們是無處藏身了。”劉隻手說道。
“沒處存身就不藏了。”魯一棄的話沒人知道是什麼意思。
“可就憑我們這幾個人,根本無法與他們對仗。”巴魯說。
“你這幾個人中不包括我,也不包括他。”魯一棄說的同時用殘手臂指了下炎化雷。“他是你們不信任的,而我是你們要保護的。”
劉隻手雖然是貫走江湖,形形色色的人見過無數,可也無法理解和適應魯一棄的這種說話方式:“你是說讓我們這就與他們拼一把。”
“你其實是想說我是要讓你們去送死,我不會那麼蠢,你們也不會那樣盲從。你們是墨家門人,大可不必聽我的。我只是希望劉大哥能幫我個忙,將那些人引走。”魯一棄回道。
“魯門長言重了,我師傅吩咐過,此間事情一切都遵循你的佈置。我們都把命交到你手了,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
“好,既然這樣,我們就也來學學對家那連珠火號的法子。”
魯一棄的佈置很簡單,他讓養鬼婢往東趕出兩裡,燃起一個大堆的篝火。讓胖妮兒趕趕到東側八里處,在養鬼婢篝火燃起後一炷香的時間後,再燃一堆篝火。讓摩巴魯到東側十五里處,在胖妮兒燃起篝火後的一炷香時間後再燃一堆篝火。而劉隻手和墨家其他幾人同樣如此,只是燃起篝火的方位是往西面走。
“火光燃起後,你們就儘量快速地躲藏,最好是遠離此地。只要不被對家捉住就行。如果在這之前你被對家套鎖子了,也儘量不要說出我剛才的計劃。”魯一棄說話的口氣彷彿肯定是有什麼人會被對家捉拿住。
第二節 計亦賭
“既然是要誘他們遠離,為什麼不從兩邊多分出幾個人,多燃幾堆火。”劉隻手問道。
“多燃沒有用,朱家不乏擺虛設誘的老江湖,能將他們騙到第二堆火處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留你在這兒能怎麼辦?”胖妮兒心中最牽掛的依舊是魯一棄。
“我和炎前輩就在此處。你們不用擔心,我想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我跟他們明叫板之後,會待在原處不動。”
“事情過後我們到哪裡去找你?”養鬼婢也問。
“我不知道,你們不要找,該碰頭時自然會碰頭。”魯一棄的回答淡淡地,但誰都聽得出其中的果敢之意。但這句話卻讓養鬼婢立時明白了自己該怎麼做,而且此時就已經作出一個決定,同樣地果敢。
沒有人再多話,他們知道多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一個個立刻分頭而行。
這一次魯一棄的計劃只有自己知道了,可以說是自和朱家對仗以來最嚴密的一次。但他這嚴密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賭三把再加上親力親為。越是簡單的機會越是容易被破解,只要有人在魯一棄所有安排的任何一個關節上斷個連索子,魯一棄的計劃就可能滿盤皆輸了。而且簡單的計劃不說確實人不知,怕就怕有人會看、會算,特別是隱伏於暗處,偷偷墜在魯一棄的背後,瞄上兩眼也許就把各個細節都給了明子了。
半步崖上只留下了魯一棄和炎化雷,他們對坐著,對視著,許久沒說一句話。只是靜聽著風聲輕呼和山下人嘶馬叫。
養鬼婢的腳程快,沒多久,第一堆篝火熊熊燃起。在半步崖上能很明顯地看到山下河川般流動的火把隊伍滯動了一下,然後馬上從中分出一條支流直往篝火方向而去。
也就在這堆火燃起之後,魯一棄少有地微笑著開口了。他這微笑是因為心底發虛沒有把握,因為這就是他要賭的第一把:炎化雷不是對家釘子,而且會幫自己,能幫自己。這第一把的賭注是他啟寶的計劃和自己的自由。如果這一賭輸了,他此趟西行藏地,啟天寶鎮兇**的計劃也就滿盤皆輸。而自己和所攜玉牌,也都會落在對家手中。
“就江湖身份地位而言,我該叫你炎前輩,而從養鬼婢那兒論的話,我該叫你炎大叔。此地就剩你我二人,我也就不掩著、掖著直說了。今夜我就會去啟寶,前提是你必須幫我做點事情。能行嗎?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