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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 煎熬

此搭上了寧蘭。

不過經陸美人一事,皇帝對寧蘭的看守更為隱秘牢固,她的人根本連影子都摸不著,縱是她有心殺人,也無計可施。

以往她信鬼神,而又信不實。

後來親身經歷才知鬼神莫測,天道迴圈,只可惜已經太晚。陸美人沒有像大皇子纏上秦氏那樣纏上她,可死去之後免不得償還舊債,受到懲罰。

活著便知死後要受的苦,這是種痛苦的煎熬。

可她在面對謝玖之時,她依然沒有說出口。

不只是因為她曾設計傷害謝玖,兩人間不可彌合的仇怨,更因為她直到如今僅存的自尊心。

她知道謝玖留了情,沒有落井下石折辱於她,她亦心存感激。可是讓她低聲下氣地求謝玖,她便是不作為曾經的一國之母,正宮皇后,只是朱家大姑娘的身份,她無論如何做不出。

她一切的驕傲、自尊與羞愧都在親眼看著自家孃親跪地懇求謝玖之時,轉化為無可挽回的懊悔。

“娘……”

“娘身份低微,向人行禮行慣了,況且謝皇后的確幫了為娘多次,便是拜她也是應該的。娘為你做不了什麼,難道跪下來救人還做不到嗎?”平靈淚中帶笑,將手輕輕抬到朱德音的頭,慢慢撫摸了一下。

朱德音緊緊蹙起眉,心臟微微刺痛,眼淚模糊了雙眼。

“娘為我做了許多,是女兒不孝。”

死後陰魂不散二十餘年,擔心她被人欺負,時時守在她的身邊,如果這都能說什麼也沒做,那究竟怎樣才算做到了?像她這樣連自己親孃是誰都不知道,連柱香都沒上過,只心心念念做個賢后,名留青史,為守住後位甚至不惜殺人害人,她活了二十四年,她又做了什麼?

朱德音痛哭失聲。

不遠處東暖廂的哀嚎聲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突地一陣痛徹心扉的叫喊聲響徹望春宮。

謝玖走出望春宮時天色漸暗,整個宮裡連個宮燈也沒掛,她是在安春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走出去的。

素錦和望春宮其他宮人跪在臺階之下。

謝玖突然在他們面前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素錦。“你們好好照顧朱氏,有什麼需要便去昭陽宮找安春或者花真吧。”

冷宮裡住著朱氏、秦氏和易氏三個人,皇后卻單單提了朱氏,望春宮的宮人還有哪裡不懂的道理,連忙恭聲領命。

謝玖點了點頭,再度回頭看了一眼夜色中越顯衰敗的望春宮,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轉身上了軟轎。

直到看著昭陽宮的軟轎走過了轉角,畢恭畢敬跪著的宮人們這才長出一口氣,拍拍膝蓋上的灰。

“皇后娘娘果然威風凜凜,別說抬頭看一眼,我連娘娘的裙角也沒敢看一眼。”一個矮胖的太監尖聲尖氣地道,小圓眼睛在素錦臉上掃了兩眼。“聽人說素錦姐姐以前是服侍皇后娘娘的,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了的。”

眾人連聲附和,語氣卻是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素錦冷冷掃了胖太監一眼,都四十來歲的人了,管誰叫姐姐呢,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宮裡的活計還沒做完,你倒有心閒扯蛋。”她以前在浣衣局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早就軟硬不吃,油鹽不盡。來望春宮她也不是來交朋友的,尤其最近秦氏的關係,這宮裡人員複雜,指不定哪個是哪派的人,她可沒興趣給他們留個什麼好印象。

說完,徑自回了宮。

“切,裝什麼,讓皇后掃地出門的,在咱們眼前顯擺威風。”胖太監小聲啐了一口。

“破舟尚有三千釘,指不定人有什麼門路呢,你沒看見她剛才和皇后身邊的花真說了句什麼?”一個三十來歲,滿面滄桑的宮女搓了搓手,一邊往宮裡走一邊小聲道:“長點兒眼色,你知道人傢什麼來歷?”

“喲,我還和含章殿一位公公說過話呢。”胖太監吃吃地笑,:“在領俸銀的時候,我不小心踩了人一腳,低三下四地跟人道歉來著。”

旁邊的人頓時鬨笑起來。

正往裡走,便聽正殿一聲慘叫,緊跟著便是呼救之聲。

“皇后剛走,可千萬別在這檔口作出什麼妖蛾子!”

眾人大驚,撒腿就往正殿跑。

素錦走在最前面,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她心頭一凜,刻意放慢了腳步,隨在眾人後面一路小跑就順著叫喊聲來到了秦氏的房門外。

雖然天色已晚,但屋裡沒有點蠟燭,黑乎乎一片。

眾宮人隱約看出是住在秦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