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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 盪漾

這幾日謝玖染上風寒,為了過了病氣,便將皇帝趕到了東暖廂去睡,只是今晚他叫了高洪書進來更衣,洗漱一番就上了榻,顯然是要留宿。

謝玖勸了兩句,顧宜芳只閉目眼神,不做回應,她嘆了口氣,也就罷了。

直到她在外側躺下,他才伸過手,輕輕將她手握\住。

夜明珠的光華被帷幔擋住了大半,他的臉隱在暗淡的光芒之中,五官彷彿雕刻一般,深邃分明。謝玖看過去,忽然間就覺得心像是被塞的滿滿的,又是暖又止不住地一陣陣酸澀,眼睛驀地湧入溼意。

哪怕他們都在努力將不開心的事掩下,試圖擺出一張笑臉,可是這一天經歷的,不只她倍感累心,只怕他也見得輕鬆多少。

“睡吧。”顧宜芳燦若寒星的眸子合上,輕輕捏了謝玖的手一下,沉聲道。“你別多心,朕就是想讓你陪著。”

不是他要陪她,而是想她陪著他,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謝玖只覺心防瞬間被擊中,心臟像是被他溫熱的大掌緊緊攥在手心,忍不住地疼,可又沉迷在那麼溫暖的包圍之中。

謝玖湊到他懷裡躺下,他長臂一伸,已經將她緊緊攬在懷裡。

兩人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相擁,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繾綣的溫馨。

“我送你的賀儀,你喜歡嗎?”謝玖忍不住問,很難想象去年不過一件親手做的一件褻\衣就美的到處顯擺的人,今天卻像完全沒有這回事一樣,除了不太合心意之外,她已經想不到任何理由了。

很明顯,他對她的情意依舊。難道不是應該至少敷衍一下的吧?

還是她高估了皇帝的節操,對他不想有任何敷衍的情緒?

嘔,這樣一想。她自己都有點兒犯惡心。

顧宜芳身體一僵,忽然起身推開她。

“你送朕什麼了?朕怎麼不知道?”他突然意識到。莫不是……這個擁抱?

那他推開是不是不太禮貌?

顧宜芳有生以來,第一次想到禮貌問題。

想著,他又慢慢躺回榻上,眼睛亮晶晶的,已經沒有半分睡意。

謝玖眨著眼睛,“你沒收到?我昨晚上不是告訴你,擺在你枕頭旁邊?”話音未落,眼前一晃。顧宜芳已經騰地又坐起來,扯著脖子喊道:“高洪書,去東暖廂榻上看看有什麼?”

他突地轉過頭,笑出一口大白牙:“到底是什麼?現在不能告訴朕嗎?你什麼時候說的,朕怎麼沒聽說——你現在還打什麼啞謎,馬上朕就知道了?”

謝玖噎的半晌沒說出話來,哪裡是她打啞謎,他一句一句中間沒有半分空隙,根本沒給她插\進話的空隙好吧?

趕情政務繁忙,為瑣事煩惱。都是她想象力過盛的腦補嗎?

皇帝情緒掩飾不住低落,卻強打起精神,是因為以為她沒有準備他的千秋賀儀?

這要是在以往。皇帝因為這一個原因就能作的天翻地覆,讓她生不如死,各種折騰。只不過她現在身體不好,皇帝哪怕心裡各種不爽,也都隱忍著,照皇帝那神經病的尿性,沒準還自己勸自己來著。

所以,這才一聽說她根本準備了賀儀,那張俊臉就跟盛開的菊\花一般。燦爛的令人不敢直視。

“你身子不好,不是告訴你好好養身子。不用管這些嗎?累壞了你,你是存心讓朕心疼啊。”

謝玖撫額。如果這話皇帝不是嘴角咧到耳根,眼底滿滿眼瞅著就要溢位來的笑意,是不是會更有說服力?

雖說體諒她體弱,雖說心疼她,知道她心裡有他,身體不適還是想著他,他還是歡喜的吧?

高洪書沒過多一會兒就捧著個狹長的檀香木盒,木盒簡簡單單,只在左上角鏤空雕刻一枝梅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幅畫,可對於親眼見識過謝皇后讓人不忍卒睹的畫功的人,高洪書表示心情激動澎湃到了無以復加,憋著股勁兒想要看看實物,見識見識皇帝那臉是怎樣的精彩絕倫。

皇帝想是等得急了,那麼懶個人,聽到腳步聲,居然沒等高洪書把盒子開啟,撩開罩在榻上的帷幔,一把將盒子搶到手上,掀開蓋子就扔高洪書懷裡。

高洪書心頭暗喜,皇帝這是急了,居然沒把他攆出去,於是他也就沒動,抻長了脖子往皇帝手裡直瞅,人中都被他撐的老長。

……這最好是皇后親手畫的,找代工就生生地浪費了皇帝激情澎湃的純真感情啊,皇帝估計跺了那人爪子的心都有,高洪書心裡嘀咕。

那是幅人物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