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強言狡辯。誰準你進寧安宮,還敢這般無禮?”
因皇帝對著謝玖時,大多笑的跟朵花似的,便是不笑的時候也滿目溫柔,從沒這樣厲聲厲色。當下擺出這副面孔,謝玖冷不防地就想起了前世深沉的景元帝,不禁心頭一驚。
再看蔣才人,彷彿一隻受了驚的家雀,一對美眸瞪的溜圓,面無血色。
“是、是太后……娘娘。”
顧宜芳雙眼一眯,閃過一絲寒意。
在宮中皇帝就是天,唯一擋著住天的,也就是那鹹熙宮的太后了。
皇帝正火著呢,這麼不知深淺地拉出太后,就是明目張膽地叫板皇帝——我是太后的人,你丫動我試試?
皇帝一句話將皇后扯進來,這個蔣才人也不遑多讓,一句話又將太后給扯了進來,這局是越攪越混。謝玖不知道該誇她膽大包天的好,還是嘆她腦子還沒膽子大的好。
“陛下,是太后娘娘擔心臣妾在寧安宮孤單,指了楚美人和這位蔣才人住進來陪臣妾的。”謝玖柔聲細雨地道,生怕皇帝氣極了,就把火力亂射,從蔣才人那兒轉到自己身上。
顧宜芳聞言,眉頭緊皺,只覺雙頰火辣辣的,燒的他生疼。
如果說蔣才人出現在寧安宮令他意外,那太后指蔣才人住進來,就是令他震驚了。將才侍了寢的才人塞到他寶貝的瑾芳儀宮裡,這是嫌他被他們鬧的還不夠頭大,是打算活活膈應死他?
太后打的什麼主意,他很清楚。
無非是分了瑾芳儀的寵,讓寧安宮窩裡鬥,不得安生,最好是惹的他不耐煩,厭棄了四面楚歌的瑾芳儀,她們便得償所願了。
他自小生在宮廷,長在宮廷,這裡烏七八糟的事兒他什麼不知道?太后的這種手段,他見識了不下十次,如今運用嫻熟,越發地得心應手。
只是,太后早不是當年雷厲風行的皇后,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她出手。
她貴為太后,還記得現在的皇帝是誰嗎?
“蔣才人傲慢無禮,目中無人,降為寶林,遷居望春宮。”顧宜芳冷聲道。
一句話,發落了昨日的新寵。